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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此次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江崇,所以我的灵魂,并不能离开他的居住地,如果想出门,必须附身在他身上的某个物件,跟着江崇一起出门。
可是刚刚江崇已经走了,所以我只能自己在家里面等到他回来。
好不容易回一趟人间,还要继续忍受孤独,老头子真是不做人,就不能放宽一点条件,还我自由身,让我想去哪去哪吗?我已经好久没吃到好吃的东西了,甜的,香的,炸的,辣的,这些食物在地府里完全没有,只有千篇一律的土豆糊。
没错,因为我地位低,没办法去等级高的食堂吃饭,我也没有想到地府的阶级概念比人间还要重。
地府的贫富差距更是让我无地自容,因为这不光是关系到自己赚钱的能力,更大的原因,是给你烧纸钱的人多不多。
我的同事,虽然跟我地位一样,但是他人缘好亲人多,每年清明节或者是一些别的节日,账户里都会多出一大笔钱。我在人间满打满算,就只有江崇一个亲人,其他的朋友,也不是过节会给我烧纸钱的关系。
偏偏江崇这个家伙,我去世第一年的时候给我烧过一次,后面就再也没有,他知不知道我在那边真的穷得快吃不上土豆糊了。
造孽啊!爱总是流向不缺爱的人,钱也是。我认了,至少干苦力,没有精神压力,不像备考和找工作,一天不把电脑打开学点什么干点什么,就有负罪感。
我突然看见,电视柜那里,还放着我以前用的平板,我飘过去想试试还能不能开机,但是灵魂并不能真正触碰到现实里的东西,我只能观察观察它的外观,没有积灰,平板壳也没变旧,保养得还不错。
这个平板还是江崇买给我的,当时对我来说,把这个平板放进书包里,它就是我全身上下最贵的单品了。吵架分手没来得及带走,连最后一把游戏都没打就上天了。
我总说江崇抠门,其实偶尔也还好,这平板五年前也不便宜,四千块,基础款,他偷偷买的,没告诉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闲钱。
我念大学的时候,学费生活费要自己赚,做家教是大学生兼职里面,回报率算高的,为了多赚一点,周末我白天会去带线下家教,晚上是线上的网课,因为没有设备,只能拿着手机架起来讲课,还得一边连着充电线充电,因为我的手机耗电快。
学校旁边的麦当劳,有免费的网可以蹭,我一般会去那里给学生上网课,虽然条件简陋,但由于小祁老师业务能力过硬,在平台上也是数一数二受欢迎的,有很多学生。
有一回,我上完课,手机很烫,而且卡得不行,连微信都打不开,我就先关机,想再开机试试,结果就这点关机开机的功夫,电量耗尽了。
因为下班了不用回复工作信息,我也不急着充电,就扔进包里。
那天我有点累,走得慢慢悠悠,在路上还碰见只猫,陪它聊天也耽搁了会儿。
走到家楼下,就看见江崇站在一棵树旁边,很着急一样。我看到他就不那么累了,捏着书包带子,跑过去想求抱抱。
但是江崇一看见我就皱眉,还把我推开,他很凶地说:“祁丹伊,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要我说多少次,不回家住早点说。”
我以为他嫌我回家晚,或者以为我要回宿舍住,但是我本来也经常这个点回家,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时真的挺累的,只想让他抱抱我,不想跟他吵,所以我无视他推开我的动作,又贴上去,脸侧贴到他的脖颈。
我把身体的重量卸在他身上,嘴唇也贴着他脖子,闷闷地说:“江崇,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想你抱一下我嘛。”
江崇的脖子热热的,身上也热,我贴着他,也暖和起来,闭上了眼睛。
然后江崇好像叹了一口气,突然托住我的屁股,把我抱起来,我就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被他抱着上楼,开门,回了家。
那天他情绪有些不对劲,吻我的时候很用力,还一直咬我耳朵,我也没跟他计较,可能我们压力都有点大…
等到我终于想起来给手机充电,把充电线插上的几秒后,屏幕亮起来,我才看到了弹出来的满屏微信消息和未接来电。
没有多少人会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全是江崇发的,在我手机关机的那段时间。
一周后,他给我买了那个平板,让我不许再用手机给学生上网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