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听的话,言阙就不再说话了。年轻人就是有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就像他儿子,也像他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
林听等啊等,等到外面狱卒桌面上的烛火滴下了最后一滴蜡油,终于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霎时,日光照进来,将昏暗的牢房照亮一角。
等看清门口的两道身影,林听就笑了。
他朝两人招手:“两位大哥,又是你们啊,我刚才都说了不要着急,你看,你们这不是又来了么。”
那两名天玄卫打开牢房门,说:“皇上头疾发作,让我们来带你回去。”
林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了然道:“哦,那走吧。”
这次,林听没再被他们一左一右拉着走,而是大摇大摆地出去。经过言阙牢房前,见言阙一脸不可置信,林听笑着说:“言丞相,我先走了,再过几天我就把你接出来。”
言阙胡子动了动,最终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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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殿内跪了一地。案桌边的一小块地被水打湿,旁边铜盆倾翻,跪在后面的小宫女浑身颤抖,低声抽泣。而御案之后,裴行简手里执剑,剑身竖立,锋利剑身映出屋内景象,在赵德海伏跪的地面反射出一圈刺眼光晕。
屋内众人大气不敢喘。
裴行简举着剑,熟悉的刺痛感再次袭来,仿佛翻滚沸腾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烫得他如同被倾压在滚锅里,一点点撕扯他的皮肉、经脉。
眼前的每个人都如此模糊,像是沾了血,浑身血红。若是一剑挑进他们身体里,血液喷射而出,会不会更加艳丽。
血……血……
裴行简端着剑走向其中一个内侍。脚踩在地面发出咚咚声音,仿佛阎王的催命符。那内侍眼角余光见着皇帝的靴子朝自己走来,手中剑影薄刃,吓得连礼节都忘了,慌张往后退。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这一抬头,就见面前皇帝正垂眸看着他,眼仁没了光彩,只有一片无尽的黑,而周围布满血丝,发丝覆住眼尾,显得诡异又阴美。
剑光在眼前闪过,内侍喉头一梗,吓死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急切的声音:“皇上在哪儿,快让我进去。”
赵德海欣喜过望,救命稻草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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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一进门就看见眼前骇人景象,而后对上裴行简探究的眼神,他往前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不儿,这是发展到哪一步了,还能认人吗?别一剑把他给咔擦了。
裤边被人拉了下,林听低头,就见赵德海趴得规规矩矩,小声说:“林先生,快过去吧,圣上这会儿已经开始不认人了。”
啊——,他他他……他就这么过去?不用给他点防护,比如铠甲什么的?
忽然,裴行简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林听钉在原地。他这会儿该怎么办?
裴行简走到他面前,似乎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突然抓住了他手腕。
裴行简只着一件薄衫,此时衣袖卷起,手臂上青筋跳动。
林听恍然:“哦哦,又想让我给你治病是不是,那你快躺——啊”突然天旋地转,林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压到了床上。
他脑子还很懵,跟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只见裴行简将他手往头上一抬,顺势压了下来。
林听:???
我靠我靠,他不会是男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