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觉竟睡了这么久。“进来。”
门扉打开,赵德海带着宫人进来,看圣上眉目神采奕奕,眼下青黑竟也不见,顿时欣喜道:“老奴见今日圣上的神态,那是神清气爽,威风凛凛,俊美非凡,想来昨日林先生的药有效。”
裴行简看他一眼,“油嘴滑舌。”
赵德海赶紧弯腰抬手,谄媚笑道:“怪老奴没读过什么书,说不来那些清雅之词,让圣上污了耳朵。”
随后看到床榻边的林听,问道:“圣上,这林先生——”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林听睁开了眼,“早啊,赵公公。”林听这会儿还迷糊着,没看到裴行简,倒先看到了赵德海。
赵德海此时恨不得把林听供起来,笑眯眯地回:“林先生醒了。”
裴行简已在宫人伺候下穿了衣服,回头一看林听还傻着,难得生了点耐心,指尖沾了几滴清水洒上去:“回神。”
林听一激灵,就见裴行简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眉间没了那股阴翳狂躁,倒显得庄严肃穆:“一晚上睡傻了?”
这天这地,这床这人,他怎么会在裴行简屋子里?
哦,昨晚他过来给人治病,然后呢,然后他好像就不知道了。
不是吧,他直接趴在裴行简床前睡着了?
林听倏然抬头对上裴行简视线,他问,“我昨晚是睡着了么?”
裴行简一边用帕子擦拭手一边点头:“睡着了,睡得死死的,喊都喊不醒。”
一旁的赵德海:嗯???昨夜他两个徒弟在屋前守了一夜,没听到陛下出声啊?
林听尴尬地挠挠头,这这这,这就有点尴尬了哈。
“那我——现在就回去?”林听起身准备开溜。
“站住。”裴行简拉住林听后领子将人带回来,指着布好的一桌餐食:“先把早膳吃了。”
啊?跟皇帝吃饭啊?
林听思来想去,觉得除了昨天他要爬墙跑这事外,他也没得罪过皇帝,应该不至于害他。正好这会儿肚子饿了,索性吃饱了再说。
于是他便坦然坐下,拿过一旁的碗筷就吃起来。
此时门外走进一名天玄卫,“禀圣上,马车已背好,可启程回京。”
林听差点把碗打翻出去,被裴行简用筷子抵住:“打碎了赔。”
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回哪儿去?”
裴行简朝他一笑:“当然是回京城,既然你说要跟在我身边,自然是要跟我一起回去。”
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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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吃过早饭就出发。此时日头高照,正是出门的好时机。
裴行简先上了马车,回头见林听正要往后面的马车里钻,一把将人拉回来:“哪儿去?上来。”
皇帝的马车宽敞、舒坦,正中还摆着各种小吃蜜饯,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前提是这皇帝是个正常人。
林听试图挣扎一下,“我上去可能会挤到您。”
裴行简:“不妨事,马车宽大,装得下你。”
林听:“那我晕马车,会脏了您眼睛。”
“卫太医已备了防晕车的药丸。”
林听:“我睡觉打呼,怕吵着您。”
说完就被裴行简捏着下颌抬起头,看向他:“昨晚你已在我房间睡了,打不打呼我自有判断。”
刚好过来的赵德海:啊?这话能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