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意门中,哀嚎震天。“娘!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不活剐了那姓沈的,难消我心头之恨!”孙亮躺在床上,整个头包成了粽子,只露出一双快要喷出恶焰的双眼,歇斯底里怒吼道。一旁的孙婉见儿子伤成这样,心疼得浑身发颤。“亮哥,苏师姐来看你了。”就在此时,阿春一瘸一拐走进房间。听见苏师姐来了,孙亮当即止住叫声,刚从床上坐起,便见门外走进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的貌美,她将头发梳成道髻,穿着天蓝色箭袖劲装,虽是武人打扮,但其天生丽质,眸如点漆,眉含英气,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其右耳,缺失了一角,已经结成伤疤,给她的美感造成了一定的割裂。“苏师姐……”孙亮见了女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少女见了孙亮的惨状,很是怜惜,靠近道:“孙师弟,何人将你伤成这样?”“都怪陈铁山那个老乌龟!不知从哪认了一个师弟,叫沈白楼,便是那杀千刀的将我打伤……”孙亮恶狠狠说道,似是牵扯到了脸上伤口,疼得险些叫出声来。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沈白楼’三个字时,少女眼中浮现一缕恶毒之色,又迅速收敛了去。“孙师娘,我师父让我来问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少女望向床边的孙婉,小声问道。孙婉听罢露出迟疑之色。“娘,你还考虑什么!”孙亮见其犹豫不决,忙插嘴道:“现在阿爹回来了,咱们一家团聚,早些把那老乌龟扫地出门,也省的夜长梦多!”“师傅在杨柳镇时,每每提起师娘,都悔不当初,只盼能与师娘早日团聚,再续前缘。”少女也开口劝道。在二人轮番劝说下,孙婉眸光渐渐坚定,点头道:“我知陈武只是想借我羞辱陈铁山,但亮儿始终是他的亲骨肉,只要他今后善待亮儿,我明日便可让陈铁山离开虎意门,将掌门之位让给他。”“我师父此刻就在和尘客栈,来时曾叮嘱我,只要师娘想通,自可去客栈当面详谈。”见孙婉应允,少女面露喜色。孙婉自然知道陈武让自己去客栈是什么意思,正犹豫时孙亮再度催促:“娘,你快些动身,别让阿爹久等了,今晚若是无事,就别回来了。”将孙婉打发走,孙亮又瞪了一眼傻站在原地的阿春。后者立刻会意,离开房间时将房门合拢。此时房间中只剩下孤男寡女。孙亮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想要将那少女揽进怀中,却被对方轻易躲开。“孙师弟,何必心急呢?”她笑露贝齿,嗔声道:“师尊既将我许配给你,自不会食言。”“苏师姐,如今我已被毁了容貌,你不会嫌弃我吧?”孙亮想起先前从铜镜上看到的恐怖面容,一时有些自卑。“你只管心安,等师尊入主虎意门,定会为你寻找宝药,修复你的容貌。”姓苏的少女对此不以为意,此际眼角却噙起一抹阴冷,嗔怒道:“恨只恨那姓沈的,竟对师弟下此毒手!”“此人我绝饶不了他!”提起沈白楼,孙亮同是怒极。然而他话音刚落,耳中却突然传来一道阴戾的询问声:“师弟想不想报仇?”“你有办法?”孙亮瞪大双眼,愣愣看着眼前突然有些陌生的师姐。同一时间,脑中再度浮现出沈白楼的狠辣手段,他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算了,此人不仅是入品武人,还进了武庙,怕是不好再动他。”“武庙又如何?陈师背靠武盟,又成秦舵主亲传弟子,还用怕一个半死不活的武庙不成?”少女说罢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到孙亮面前道:“况且我们可先不对他动手,拿他师兄陈铁山开刀!”孙亮听罢瞳孔一缩。不等他拒绝,少女贴了上来,伸手轻抚孙亮脸上的伤口:“我与那姓沈的自无恩怨,所做仅为孙郎出一口恶气罢了,若孙郎无此胆气,权当小女子一厢情愿。”孙亮嗅着迷人香气,脑子昏昏沉沉,竟鬼使神差接过了瓷瓶。少女退后几步,背过身去,回眸一笑,露出半边媚颜道:“师弟放心,你可是师尊在世上的唯一子嗣,就算杀了陈铁山,武盟也会护你周全,届时,妾身自会任君采撷。”“嗡——”就在二人密谈之际,一道清脆的钟声从远方传来。二人同时一愣。“是武庙的钟声!”孙亮最先反应过来。武庙钟响,意味着云华县要开始宵禁了!若非出了大事,是不会突然实施宵禁的。云华县上一次宵禁,还是几年前,城中爆发了一次鬼灾,死伤百人,后来是府城第一时间派人进行处理,才不致伤亡扩大。“师弟好生休息,我先回武盟探听探听,应是无碍的。”少女收起神情,正色道。随着武庙的钟声接连响起,残阳笼罩的街道上,人流四散,皆行色匆匆。宵禁钟声一轮三响,每隔两刻钟就会敲响一轮,四轮钟声过后,路上再有行人,一律杖八十。武庙武备骑马驰骋,奔走相告。只三轮钟响过后,天边最后一缕斜阳彻底消融。此刻武庙演武场中,三十名武备披坚执锐,站成方阵,皆手举火把,将整个演武场照如白昼。沈白楼站于台上,身披黑甲,腰间一边插着长柄瓜锤,一边横着玄铁短刀,正一脸肃杀望着场中窃窃私语的一众武备。谁也不知道今晚为什么突然开始实行宵禁。这些武备被召集来此,彼此交换信息,仍一无所获。只知道这次的声势,较之前几日去大关码头还要盛大,所到之人一律全副武装,配备了手弩,长柄瓜锤,以及长刀盾牌。“大人,差不多了。”陆九敲完最后一轮钟声,急步走来。“出发!”沈白楼闻言大手一挥,领着一群武备骑上马匹,鱼贯而出。:()我在单机游戏世界武道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