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弄脏了,今晚他们睡什么?!
他们可没有备用的!
程书阑有些心灰意冷,但仔细一想,问题也不大。
反正他俩都脏成这样了,走出去还可能被当成流浪汉,脏不脏不影响,他俩身上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天快黑时,程书阑带着诸珠简单擦洗完脸和身上,抖了抖垫子和毯子上的灰尘,重新铺到地上,两人躺了上去。
诸珠自觉滚进程书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跟章鱼似的手脚并用缠上程书阑。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昨晚程书阑还不适应被诸珠抱着,今晚竟然就已没有任何不适了。
说起来晚上气温骤降,一条毯子起不了太大的保暖作用,程书阑怀里抱着诸珠,像抱着一个暖手袋一样。
还挺舒服。
就是有一点——
程书阑伸手扯了扯诸珠的头发,诸珠的困意来得快,此时眼皮正在疯狂打架,被他扯得头往后仰,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一点。
“爸爸……”诸珠吃力地撑起一半眼皮,很轻微地叹出口气,话里居然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怎么啦?”
“晚上不准哭了。”程书阑严肃地叮嘱,“我们明天要赶路,到新地方后还要看那边的情况,所以我今晚没有精力哄你睡觉。”
诸珠拧起眉头,有些疑惑地说:“爸爸,我没哭呀。”
“你昨晚就哭了。”
“我没哭呀。”
“你睡觉的时候哭了。”程书阑说,“你不记得了?”
诸珠歪了歪头,像在配合程书阑的话,很认真地回忆了下,在那双重得不听使唤的眼皮合上前,他说:“我没哭呀。”
程书阑:“……”
他把诸珠的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按。
“算了,睡觉吧。”
“爸爸晚安……”诸珠的话音还没落下,人就睡着了。
这天晚上,诸珠哭是没哭,却一直在程书阑身上拱来拱去,睡得极不老实。
程书阑断断续续地醒了很多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睡着的,等他真正醒来,外面天光大亮。
扭头一看,诸珠不知何时滚到毯子外面,四仰八叉地睡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程书阑:“……”
大清早的,他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了。
哦不——
他拿起通讯器看了一眼。
不是大清早的,现在都上午十一点半了。
等等……
程书阑顿住,又看一眼通讯器。
都十一点半了!
“诸珠!起来了!”
程书阑大喊一声,同时一骨碌地从毯子上爬起来,抄起地上的诸珠开始收拾东西。
他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诸珠赶往昨天那片空地,可惜还是迟到了十几分钟。
空地上的车辆和昨天差不多,那个男人把自己的越野车停在最外面,双手抱胸站在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