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摇了摇头:“这孩子感染了风寒,加之营养不足,体质十分虚弱,现在又高烧不退,我先给开几剂药试试吧,能不能挺过就看他的命了。”
听到胡大夫的话,李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丽芳随后拿出几枚铜钱,付了诊费和药钱,让李倩跟着去拿药。
送走胡大夫后,一家人蹲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顾笙。
“这顾家也是作孽,好好的一个孩子被这样对待。”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秦丽芳叹息道。
晚上,油灯在李家土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李父翻出压箱底的铜钱,李母摘下手腕中的银镯,放在桌上。
李修远看着那银镯,之前的生活再怎么艰辛,他们都没让李母动那镯子,不禁心中一酸:“娘,那是。。。。。。”
“救人要紧。”秦丽芳攥紧断成两截的镯子。
“明日我再回趟娘家。”
“爹,娘,明日我也去娘家借些钱,但可能也借不到多少。”周兰开口道。
李父点点头,家中早已捉襟见肘,这二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但他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走到床边,替顾笙掖了掖被角。
“老二,今晚你就先和老三挤挤吧。”
“不用了娘,”李修远说道:“他今晚这里离不开人,我守着吧。”
万一晚上再烧起来,没人守着不行。
“娘,您也赶紧去休息吧,今晚我陪二哥守着,放心吧,会没事的。”李倩上前扶起李母,宽慰道。
大家都走了,房间里顿时只剩李修远和李倩二人。
李倩看着油灯下毫无血色的哥儿,“二哥,如果他醒了,你真的要娶吗?”
娶吗?李修远不知道,但他既然将人救上来又带回了家,总归是要负责的。
他沉默了片刻,“先过了这道坎再说吧,再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能不管。”
李倩点了点头,也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否则与那王氏有何区别,她只能轻声叹息,默默祈祷床上的人能够尽快苏醒。
也不知道她们家究竟遭遇了什么不幸,正当生活逐渐改善之际,现在又遇上了这档子事,那可是整整二十两啊。
平常人家娶个哥儿,顶破天了也就六两银子。。。。。。
第四天,烧了三天两夜的顾笙终于醒来。
他感觉自己浑身沉重,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四肢酸软无力。
他努力睁开眼,视线模糊,眼前是一片昏暗的茅草屋顶,几缕阳光从破旧的缝隙中透进来,灰尘在光线中缓缓飘动。
顾笙想说话,但喉咙干涩,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水……”
许久后,他勉强挤出一个音。
“呀,漂亮二哥夫,你终于醒了!”李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听到声音赶紧来到床边,拿起水壶,小心翼翼地将水倒入碗中。
顾笙挣扎地坐起身,贪婪地喝了几口,感觉力气稍微恢复了一些。
“漂亮二哥夫,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李茹的眼中满是关切。
漂亮二哥夫是什么鬼称呼?
顾笙看着小丫头,“你是…李茹?”
他不太确定,在昏睡时,他只断断续续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我呀。”李茹被认出,高兴道。
顾笙随后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茅草屋,墙壁是用泥土和稻草糊成的,墙角堆着一沓书,地上铺着干草,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粗布,旁边是一张简陋的书桌,屋内的空气里弥漫一股草药的气息。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家里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