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裸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数倍。
“啊!”
明妩痛得脸色煞白,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陆渊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极佳。将她皮肤上泛起嫣红,眼角溢出水光……娇媚诱人的模样都一一纳入了眼底。
指腹沿着她脚裸边缘,缓慢按压。
力道时轻时重。
明妩就像砧板上的鱼,被他绝对掌控。
她的身体,她的伤痛,甚至她的情绪,尽数暴露在他的目光与掌心之下。
“夫人好本事,拖着这伤腿,还能去听戏。”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在明妩心里刮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滔天的委屈与愤怒汹涌而至,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泪水毫无征兆地流出来,顺着眼角滑入鬓发。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呜咽泄露出来,身体因为极力的压抑在微微发颤。
陆渊按压在她脚踝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黑沉的眸底,似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极其短暂地波动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瞬间又被更浓重的冰冷覆盖。
他收回了手。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片刻的触碰不过是一场惩戒。
“疼,就记住。”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完全笼罩住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
"记住这疼,才不会再做自不量力的蠢事。"
脚步声远去,没有丝毫留恋。
衣袂带起的风,让帐内的温度霎那间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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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明妩醒来发现脚没有那么痛了,肿胀也消去了很多。她原本以为是要痛上数日的,没想到,太医的药效果那么好。
才一夜就好了大半。
明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她本也不是个幽怨的性子。自小爹不痛娘不爱的境遇,早教她学会了凡事自我宽慰。
再大的难过伤心,睡一觉哭一场,第二日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春楠端着铜盆进来,见明妩已下了榻,骇了一跳。忙将铜盆放到一旁的木架子上,上前扶住明妩。
“夫人,您怎能下地?太医吩咐需静养。”
明妩笑着摇头:“无妨,脚不痛了。”说着,轻轻提起裙摆,露出右脚脚裸。
春楠蹲下去仔细看了一番:“确是好了许多。”脸露困惑,“可太医分明说,要痛上好几日的,怎会好得这般快?”
莫非是太医说得保守了?也不该啊,太医向来只往轻里说,断不会夸大其词。
明妩心头猛地一跳,昨夜陆渊按压她脚裸的情景骤然浮现在脑海里。
当时痛得厉害,她没有注意。现在回过头想想。他按压时,是很痛,可在痛的同时,她隐隐感觉到有一股热热胀胀的气流窜过。
也正是那气流,就像是一把利刃,强行冲开她被淤堵的筋骨。
明妩指尖微颤。
莫非……是她误会他了?他其实……是在为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