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轻描淡写地带过,随即转向闻讯赶来的秦目,“你,带几个人,去满香楼找王掌柜,告诉他,这里有批货,让他派车来拉走大半。”如今飘香阁倒台,满香楼的生意想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红火,食材的消耗量定然大增。这批粮食,正好解了王福林的燃眉之急。秦目一愣,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食,眼中满是敬畏,二话不说,抱拳领命:“是,平哥!”“剩下的,”张平的目光转向林月柔和许氏,声音柔和了几分,“娘,月柔,辛苦你们,把这些都做成能长久存放的干粮。”林月柔乖巧地点头,许氏则是看着那满地的粮食,喜得合不拢嘴,连声应下。院子里顿时忙碌起来。张平将狗蛋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格外肃穆。“狗蛋,”他沉声开口,目光如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翠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狗蛋的身子猛地一僵,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终是苦涩地点了点头。“平哥……我……我只是猜测。”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沧桑,那是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才能磨砺出的洞察力。“俺跟着姐姐走南闯北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听过。好东西,俺也认得几样。”“刚遇到姐姐那会儿,她身上穿的、用的,哪怕破了旧了,那料子,那绣工,都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后来……后来俺偷偷听到茶馆里的人说书,说前朝有个明月公主,在宫变里逃了出来,下落不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诉说一个埋藏了许久的秘密。张平了然。原来如此。这就能解释,为何狗蛋一直将翠花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那不是单纯的姐弟情,更是一种守护。他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心中已有了决断。“狗蛋,我想送你去参军。”“参军?!”狗蛋猛地抬头,满脸错愕。“对。”张平的眼神无比坚定,“这天下,马上就要乱了。你我这样的人,迟早会被卷进去。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早做准备。我需要有人在军中,有我们自己的力量。”江阳泉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张平的心里。他不得不承认,那老狐狸说得对,他无法独善其身。既然无法逃避,那就主动入局!狗蛋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张平,重重地点了点头:“平哥,俺听你的!刀山火海,俺都去!”“好。”张平眼中闪过赞许。他心念一动,从系统中兑换了两本册子,假装在柜子里翻找出来,递给狗蛋。“这是……什么?”“两套功法。”张平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一套名曰《金钟罩铁布衫》,主防御,练至大成,刀枪不入。另一套,名为《枪出如龙》,是杀伐之术,配合你之前喝下的药汤,足以让你脱胎换骨,在战场上以一当百。”狗蛋浑身剧震,看着张平,嘴唇哆嗦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这个在刀口上舔过血的汉子,此刻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张平一把将他拽了起来,语气虽是嫌弃,眼神却带着暖意,“别搞这些煽情的,赶紧准备好。”他将一大包刚做好的干粮塞进狗蛋怀里,又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数出一百两,硬塞给他。“这些钱拿着,路上打点,到了军中,别亏待自己。”夜深人静,张平将狗蛋送到小院门口,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夜色中。一阵淡淡的馨香从身后传来,林月柔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将一件外袍轻轻披在了他的肩上。“夫君,是送狗蛋走了吗?”她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没有问狗蛋去了哪里,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张平心中一暖,反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那股暖意顺着手臂流遍四肢百骸,驱散了江水的冰冷和心头的杀伐之气。“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在这难得的温存时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猛地撕破了夜的宁静!“张平兄弟!张平兄弟!”是马垒的声音!话音未落,马垒已经拉着一个半大的小子冲到了院门口。那小子正是王福禄的儿子王魁,此刻他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涨得通红,满眼都是惊恐。“王魁?”张平一愣,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平哥!”王魁见到张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嘶喊道,“不好了!青牙山出事了!是刘大壮叔叔拼死把我送出来的,让我来找你!”“什么?!”张平脑中轰然一响,如遭雷击。青牙山是他的根基,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他顾不得多想,一把丢开林月柔的手,沉声安慰道:“月柔,别怕,在家等我!”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夫君!”林月柔的心瞬间揪紧,眼中满是担忧。“马管事,借你的马一用!”张平已经翻身上了马垒牵来的那匹高头大马。“快去!”马垒也知事态紧急,用力一拍马臀。张平俯身,猿臂一伸,直接将还没喘匀气的王魁一把捞上了马背,夹在身前。“驾!”他怒喝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吃痛,朝着城外青牙山的方向狂奔而去,只留下一道绝尘而去的背影,和一个站在原地,心乱如麻的俏娘子。夜风如刀,割在张平脸上,却远不及他心里的半分寒意。胯下的骏马四蹄翻飞,每一次踏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永安县沉寂的土地上。王魁被他夹在身前,颠簸得几欲呕吐,断断续续地嘶喊着,将青牙山发生的一切拼凑出来。“平哥……都怪你给的工钱太高了……”“好多人都跑来咱们这儿干活,宋家……还有王家那边……都招不到人了……”张平一言不发,只有眸中的杀意愈发凝实。他当然知道,在这饥荒年月,一口饱饭、几文工钱,就是活下去的希望。他给的,是足以让任何人眼红的希望。“王家掌柜的还派人来帮忙……可……可宋家……”王魁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就昨天夜里,我们都睡着了……不知是谁放的火!火势一下子就起来了!要不是有叔伯起夜,我们都得烧死在里面!”张平的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手臂的肌肉坟起,几乎要将身前的王魁勒得喘不过气。“粮食呢?”他吐出三个字,声音比冬日的寒冰还要冷。“全……全烧了……”:()穿成农家子,妻妾越多,发家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