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让张平脖子上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现在,我们四人已是新生,多谢张公子赠予我们自由。”宋嫣然的声音清冷如冰,带着压抑的快意,“卫国公府的血海深仇,我们要自己去报了。就此别过!”她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发难,足以让张平措手不及。然而,张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还悠闲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他只是轻轻地笑了,那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讽刺。“演完了?”他侧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锋利刀刃,和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凤眸,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昨晚我警告你们的时候,就该商量得更周全些。你祖父那声叹息,可是把你们卖了个底儿掉。”张平那句轻飘飘的嘲讽,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车厢内宋家三代人的脸上。尤其是宋嫣然,她握着匕首的手因羞愤而剧烈颤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凤眸,死死地盯着张平。“你……!”她话未出口,身后那苍老的声音便已响起,打断了她。“嫣然,住手。”宋盛齐的声音里,再没有了方才的卑微与感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居上位的沉凝与冷漠。他缓缓直起身,那佝偻的腰背在狭小的空间里竟透出一股山岳般的气势。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再不见丝毫颓唐。“张公子,老朽承认,我们是动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宋盛齐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你救我宋家,此恩我等铭记于心。但卫国公府上下三百余口的血海深仇,尚未得报,我等实在无法安心在此地为你做牛做马。待他日,我宋家沉冤得雪,东山再起,今日之恩,必将百倍奉还!”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若是寻常人,或许已被这位前国公的气度与承诺所震慑。可惜,他面对的是张平。“呵。”张平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里满是不屑与讥诮。“宋老国公,你戎马一生,难道还不明白一个道理?画饼充饥,是骗三岁小儿的把戏。我张平的肚子,可不吃你画的这张饼。”“竖子!安敢如此辱我!”宋盛齐被这句话彻底激怒,脸色瞬间铁青。那属于卫国公的威严与傲慢,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他怒目圆睁,须发微张。“我宋盛齐,曾为大周柱石,执掌十万雄兵!便是流放至此,也轮不到你一个黄口小儿来指手画脚!给你脸,你不要脸!真以为我宋家是任你揉捏的泥团吗?”他积压的怒火与屈辱,在这一刻彻底引爆。“嫣然,动手!让他知道,何为国公府的尊严!”一声令下,杀意再起!宋嫣然娇躯一震,眼中闪过挣扎与不忍。但爷爷的命令,家族的血仇,瞬间压倒了她心中那点微末的犹豫。她银牙一咬,眸中寒光迸现,再无半分迟疑,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锋利的匕首狠狠朝张平的脖颈动脉割下!这一刀,她用上了全力,势要一击毙命!然而,预想中鲜血喷溅的场面并未出现。“铿!”一声清脆的金石交击之声,在死寂的车厢内炸响!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在触碰到张平皮肤的刹那,竟像是砍在了最坚硬的玄铁之上,不仅分毫未进,刀刃上传来的巨大反震之力,更是震得宋嫣然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匕首。“怎……怎么会?”宋嫣然美眸圆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她看到了,张平的脖子上,连一道白印都没有留下!这还是人的血肉之躯吗?!“怪物……你是怪物!”张平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他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宋嫣然持刀的手腕。指尖微微用力,宋嫣然便觉手腕一阵钻心的剧痛,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那柄匕首,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入了张平的手中。他将匕首在指尖优雅地转了个圈,如同在把玩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随后,那冰冷的刀尖反过来,轻轻抵在了宋嫣然那光洁如玉的下颌。“怪物?”张平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目光森然地扫过车厢内面如死灰的三人。“比起你们这群忘恩负义、转头就捅刀子的白眼狼,我倒觉得,‘怪物’这个词,更适合你们。”“嫣然!”眼看孙女被制,宋北归目眦欲裂,怒吼一声便要扑上前来。“不要过来!”宋嫣然凄厉的尖叫声,让他生生止住了脚步。她的脸上,此刻已满是泪水与绝望。在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面前,他们所有的算计和挣扎,都只是一个笑话。“哥!带爷爷和芍药走!快走!”宋嫣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宋家的仇,不能断了香火!快走啊!”,!宋北归双拳紧握,指甲深陷入掌心,鲜血淋漓。他看了一眼被张平用匕首抵住的堂妹,又看了一眼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爷爷,心中天人交战。最终,那份延续家族血脉的责任战胜了一切。他一咬牙,搀扶起失魂落魄的宋盛齐,和同样吓傻的芍药,猛地撞开车门,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张平眉梢一挑,作势欲追。“不要!”就在他动身的瞬间,宋嫣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她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顾一切地死死抱住了张平的大腿!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隔着布料,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那惊人的曲线。她仰起那张梨花带雨、混杂着惊恐与哀求的脸庞,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张公子……求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我爷爷他们罪不至死……宋家还有血海深仇要报,我愿为奴为婢,求你放过他们!”张平的脚步停住了。他垂下眼帘,看着脚下这个抛弃了所有尊严,像菟丝花一样攀附着自己的女人。那张平凡的脸上,一双凤眸却因泪水的洗涤而愈发明亮,此刻正闪烁着令人心碎的祈求。然而,张平的脸上,没有半分怜悯,只是觉得有些厌烦。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就那么转身,回到了马车旁,翻身上马,缰绳一抖。“驾!”马车,就这么重新启动,不疾不徐地向前驶去。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背叛与对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穿成农家子,妻妾越多,发家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