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长安东市,茜桥流水。
青春少艾的两人,对面而坐。
“记得,我庾季夏若有平反出狱的那日,定会为丁四小姐做一件事。”
“你记得就好。”丁婳松了一口气。
“只是,公义天理在上,伦理纲常在上。不过我想四小姐要我做的事情并不会有违。”恢复神智的庾季夏忙给自己的承诺打起了补丁,虽然这补丁大概率是用不到了。
这次轮到丁婳莫名其妙的笑了。公义天理?伦理纲常?
天地君亲师,庾季夏,你这种逆天叛君囚父杀兄弑师之人和我讲不违公义天理?不违伦理纲常?
丁婳一时无语,两人对面相视,沉默。
“那根银簪我没带在身上,下次见面,还你。”庾季夏正襟端坐却低着头,似乎是不敢看她。
丁婳手肘撑在桌上,手背支着双颊直直地看着庾季夏道:“不着急。”
“定个日子吧,我把那根簪子还给你,你日后若有什么难处,我帮你办一件事情。”
“这算信物吗?”丁婳看着对面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公子语调有几分戏谑,她想起了系统的那个问题:[你此时觉得的他可怖吗?]
一点点,不怎么怕,所以更好奇未来几年发生了什么?人不可能一日变成那个样子,又或者他现在这样才是装的。
“是,信物。但还是先还给你为好,你放心,我会守诺的。”
“如你所见,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前两年家里打了两对儿,我那里还有三只一样的。”
“既然是成双成对的东西,那我更不好拿着。”庾季夏低着头说,和女子单独相处,他显得十分局促。
他越是这个样子,丁婳就觉得越有趣,竞连最后一一点惧意也没了。
“公义天理在上,伦理纲常在上是吧?”丁婳用转音念出来,戏弄的味道十足。
“是。”
“那……”丁婳从他消瘦许多的脸颊盯到他与长袍同色的米白色发带。“这件事就是……你答应我三件事好不好?我保证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做的事。每次做完我便把簪子还给你一根,三件事了,两不相欠,好不好?”
[系统,他对我的好感度有没有下降?]
[主人,没有检测的好感度变化。]
“可以,我答应你做三件事。”庾季夏想了想,认真道。
“?”丁婳秀美的眉毛挑了起来。
“只是我们留着簪子这样的信物……如被发现……恐有污四小姐的声誉。”
“?”你知道你日后会怎么污你嫂嫂的声誉吗?
“不妨事,差不多的莲花纹银簪子你在东市里逛两圈,能买个百八十支。要是难寻的东西,我早向你讨回来了。”
“这样啊。”
“我总不能戴着孤品珠宝去狱中吧?”丁婳又把目光移到了他头上的玉珠链和玉簪上,估计是其母卢夫人选的东西,这样珠圆玉润的物件更适合去年上元灯节的那位小公子,如今的庾季夏让一场牢狱消磨的瘦削太多了。
“是我想多了。”庾季夏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