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容尚未回神,就被皇帝堵住了双唇。
她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摇头,伸手去推皇帝的肩膀。皇帝一只手禁锢着她的后脑勺,将自己的舌挤进她的唇里,毫无章法地搅弄。
皇帝动作强硬,似乎将她当成了一个流着甜蜜汁水的鲜嫩果子,咂着她的舌粗狂吮吸。漪容不住摇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用力挣扎时明月耳珰擦过了皇帝的脸,他唔了一声,继续勾住她的软舌吸取她的香津。
水声啧啧。
分明只是唇舌亲吻,却如疾风暴雨的征服。
漪容浑浑噩噩,脑袋被皇帝的手臂固定在他胸前。
皇帝自上而下从她的领口看到一抹雪痕,本能地伸手去解她的衣裳,还未解开,手已经没轻没重地捏了一下。
她疼极了,被这一捏从迷迷糊糊中猛然清醒过来,又是羞耻又是气愤。漪容娇生惯养长大,情急之下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沉迷其中的皇帝。
漪容气喘咻咻,跌跌撞撞大步后退。
日光和煦,透过大敞的门照入,一室金黄。皇帝英俊的脸上添了几分旖旎之色,眉目间闪过一丝困惑。
漪容怒气冲冲,见他似乎要起身,他竟然还想再强迫她?
她不假思索地拔上发髻上的一枚赤金簪子,抵在自己颈上,一字一句道:“臣妇不愿做祸水,若是陛下执意相逼,只能一死。”
皇帝看着她因恼怒而涨得通红的脸,哑然失笑。
漪容恨恨地和他对视,双目亮光惊人。她不敢再停留,见他颇有闲心地低头饮茶,立即提腿向大开的门里不顾仪态地跑了出去。
她紧紧揪着些许凌乱的领口,生怕会掉下来。她没来过这里,一味向前跑去,花林两侧有宫女太监候立,对突然跑出来的漪容视若无睹。
理智渐渐回笼。
这些如泥胎木偶漠然的宫人,更是令她惊惧。
她衣冠不整,发髻散乱,在禁中不要命地狂奔,若是平常早有人将她拦下,或是斥责一番,或是殷勤地扶她梳洗。
漪容不敢去想这事有多少人知道,大口大口喘着气跑出了这一片灿烂若锦的花林。她小时候经常被父母亲带着在越州游山玩水,擅长记路,没头苍蝇般走了一段后,就找到了宫门的方向。
但她不能就这么出去。
这对皇帝或许只是一桩小事,对她,一旦被人知道还如何做人?
一想到崔澄伤心愤怒的脸,一想到会被休弃送到寺庙幽禁终身,或是被逼着去死,她忍不住落泪。漪容停住了脚步,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宫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绿树在春风中簌簌落叶。
皇帝没有命人追上来。
漪容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狼狈地扶住道旁的树才勉勉强强站住。
她从未如此狂奔过,停下歇息片刻就想寻个亭子整理衣裳发髻。记得前面转个弯有座小亭,漪容擦去泪水,继续向前走。
走到拐弯处她迎面撞上了一个宫人,低呼一声蹬蹬后退了两步。
“崔少夫人!”宫人错愕,又压低声音,“您这是怎么了?”
漪容认出这是顾妃的心腹婢女素秋,不禁心内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