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容原地愣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慢慢将衣衫穿好。
她看着手边束胸的绸布,恨不得拿刀剪了!
但愿她那一番矫揉造作的装相能成功恶心到皇帝,不要再来找她了!
一想起皇帝自顾自说着他以为体面的安排,漪容不禁冷笑,他一定想不到她和崔澄之间情投意合,岂是他几句话就能破坏的?
她生平从未如此憎恨过一个人。
漪容抚着胸口,心跳怦怦,胃里翻江倒海想要作呕,又是一阵后怕。
皇帝方才掐着她的下颌,周身散发着冷肃之意,再是不屑地抛开。
她用力地拍着心口,一阵酸疼,逼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漪容再想将裹胸布剪了也只能仔细收好,站起来一瞧,殿内装潢肃穆华贵,让人看着就有种喘不过气的对天家的畏惧之情。
她蹙着眉打量片刻,皇帝将她留在这里,是另有安排还是?
漪容摇了摇头,她才不管皇帝对她还有什么吩咐呢,眼下还是想办法回去。至于车夫护卫等人,见了他们是何反应再说。
可崔澄呢。。。。。。
皇帝若是真的记恨她所说的话,想要折磨惩罚她夫君轻而易举。
她一想到此,就止不住后悔。
漪容怔怔看着适才皇帝背影消失的方向,浑身脱力跪坐在地,鬓边冷汗涔涔。
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追出去向皇帝跪地求饶,求他放过崔澄。
都是她言语不敬的错处,和崔澄没有任何关系。
漪容心头大恸,垂着眼,光滑坚硬的大理石砖照出她惶惶的面容。
她不该不知好歹忤逆皇帝牵连夫君,可又怎能舍下恩爱夫君呢。。。。。。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地砖上,想起皇帝对她的几次三番强迫,这次更是趁她昏迷解了她的衣衫,分明是将她当成妓。子轻贱。漪容羞愤之余,心潮空空荡荡,只有铺天盖地的绝望渐渐袭来。
她浑身打颤,眼前闪过几道白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真的太蠢了,自己实在是太蠢了,漪容抬手,不轻不重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她早就应该在第一次察觉不对劲时就告诉崔澄。
到了如今,她反而是到了彻底不能坦白的境地。
她每次都是自作聪明,随意相信宫人跟着她们走了,又觉得束胸就能让皇帝放过,哪次不是落入皇帝掌中?
漪容抿唇,头越垂越低。
原本她要发愁的事情无非两桩,一是母亲时好时坏的毛病,但她知道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再就是怀胎的事情,也有了先帝国丧一年的缓行。。。。。。
这都不是她近日需要忧愁的事。
可眼前的困境,她想不到有任何人能帮她,也想不出反抗皇帝的办法,难道只有一死了之吗。。。。。。
想到死,漪容霍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