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匀泽瞧了一眼也面带笑意,斟满了酒,浅浅酌了一口,抬头正望见对面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热闹的唐扉。
“皇上,皇后,小女愿剑舞一曲,为在座各位助兴。”当众人还沉浸在唐柔曼妙舞姿时,只见房小清已换了身衣裳,一袭白衣,短衣宽袖,九分长裤下摆宽阔,缀满了珍珠,走动间袖摆和裤摆纷纷扬扬,珍珠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声响,煞是好看,煞是好听,手中执一柄木剑走至庭院中间行礼。
“好。”皇后允道。
房小清走上前吩咐乐师,片刻后乐师缓缓奏起《八声甘州曲》,此曲由羯鼓、箜篌和筚篥编排而成,曲调铿锵,由缓至疾节奏分明,最适剑舞。
随着乐曲的节奏,房小清轻剑时而向前轻刺,时而婉转取向身后,袖口与裤摆处的珍珠叮叮作响,如剑舞间劈落了石子。
音乐声逐渐急促,房小清出剑与收剑也逐渐加快。舞至疾处,房小清突然出剑刺向一旁的杨匀泽。
杨匀泽未料如此,只得侧身躲闪,哪知躲闪间脚下不稳,竟直接跌倒在地上,一些杯盘随着他一起落在地上,顿时一阵纷乱碎裂响声。
众人齐齐惊呼一声,没想到守卫边塞的年轻武将竟被一个弱女子所舞之剑逼倒在地上。
房小清也没想到她这一剑竟直接将杨匀泽逼倒,心中有些许失望,但房小清没有收剑之势,反而更加紧逼,杨匀泽只得踉跄避让,左躲右闪,毫无章法可言。
房小清失望至极,再无兴致,收了剑,将藏在袖中本要在杨匀泽一起舞剑时抛洒的鸢尾花瓣抛洒向空中,结束了舞剑。
众人此时已经惊得忘记了为房小清叫好,皆看向杨匀泽。
杨匀泽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对着房小清拱手道:“见笑了。”
房小清亦对着杨匀泽轻施一礼,道:“小清唐突杨将军了。”
这时,台下各处官员中响起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大家又纷纷想起了今日的传闻,现在人们已经确定,这杨匀泽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不仅是个纨绔,还是个草包。
李晞轻咳了一声,众人安静下来,李晞道:“匀泽,朕听闻你儿时在萧雪派习武,但今日看来你似乎并不擅长剑法。”
众人皆想:“这哪里是不擅长剑法,就算外行也看得出来,此人没有一点脚下功夫,皇上还是玉口留情了。”
“臣年少时体弱多病,又十分顽皮,所以学艺不精。”杨匀泽低头回复。
皇后见这场面尴尬,忙在李晞身旁附和道,“杨家二郎,你也到了婚配年龄,听闻你可还未曾娶妻?”
“是。”
“可有心仪女子?”皇后继续问道。
“大哥离世还未满三载,臣此时不宜娶妻,也还未有心仪之人。”杨匀泽答道。
“可以暂时……”
“此事以后再论吧,”李晰打断皇后的话,皇后知是冒昧了,便不再做声。
李晰眯着眼打量着这两个人,道:“都退下吧。”
一众人退下,房小清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地饮酒,连饮了几杯后她看向杨匀泽,发现杨匀泽竟一脸笑意地继续看舞姬跳舞。
陈敬诚摇着折扇,想起今日早晨那事之后父亲将自己训斥了一通,说杨匀泽此行是要为皇上解决流民一事的,让自己不要去招他。此时他面上喜悦,自己斟满一盅酒,喃喃道:“好啊……哈哈。”
唐扉看着房小清舞剑,觉得她确实惊为天人,但那杨匀泽却是一言难尽,她开始疑惑:“陛下为何会选出这样一个人来做绥武节度使,这样的人真能守得住大周的边陲吗?”
唐扉向嘴里塞了一粒葡萄,连连摇头,这时一个白色身影突然闯入唐扉脑中——他的剑法应该很厉害吧,不知他此时在哪里……
正在唐扉失神间,唐柔的声音将她神思拉了回来。唐柔柔声问:“姊姊可要表演?”
“我没有要表演的。”唐扉答道。
“这可是姊姊一鸣惊人的绝好机会。”
“恩……没有。”
唐柔则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姊姊今日如此清丽脱俗,不表演可惜了。“说罢便不顾唐扉,走至庭院正中,行礼道,”禀皇上,我家姊姊多年来深居简出,少有机会参加如此宴饮,今日希望皇上给姊姊个机会展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