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思站在不算宽敞的厨房旁,倚着门继续说:“妈妈,我来洗上海青吧。”
“不用,你休息吧,你的手腕要好好养一养。”徐敏澜一边说,一边笑着把利思“赶”出了厨房,“就这么大地方,三个人都站不开啦,你进屋玩吧。”
徐敏澜也是从训练馆一个球一个球打出来的,知道利思平常训练有多辛苦,所以只希望她在家能好好休息。
利思从厨房出来后,去书房找到了自己的《现代汉语词典》,正红色的一本,很厚重,方方正正的,规整的放在书架上。
并不是她学语文的时候有多认真,就连回家这么一点时间也要狂啃词典,而是词典里夹着她的无数“宝贝”。
利思有收集花瓣做成干花的习惯,一部分花瓣她会放在汉语词典里,汉语词典的重量很适合压花瓣。
这本《现代汉语词典》,还是她拜托爸爸妈妈搬家时一定要带来的呢。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很久不碰的汉语词典,看着她压好的一瓣瓣花瓣。
压花对她来说是一种享受。
看到好看的花朵时会产生想要将它们永久保留的想法,仔细的用镊子将挑选好的花朵的花瓣一点点的铺平展开,正面反面都要整理好,将不合适的地方剪掉,随后铺在干净的卫生纸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压进厚重的词典里。
随后便是漫长的期待。
期待花瓣水分蒸发,变成干花。
流程并不复杂,做的过程对她来说是一种解压。
等待花瓣的这些天也给予了她很大的快乐。
她会期待,这朵花变成干燥平整的花瓣标本会是什么样子?摸起来的触感又会是什么样的?
是成功还是失败?
结果往往是好的。
几天后,当她翻开词典,通常会发现成型的花瓣比她想象中更美好。
有一部分花瓣被她组合排列,装裱进了相框里,放在书桌上,有一部分仍然留在书里。
不止是这一本《现代汉语词典》,有很多花瓣她都记不清放在哪本书里了,不过当她没有抱着任何想法的时候随便翻开一本书,可能是严肃文学可能是历史书籍,当她在书里看到她某年某月某日制作的花瓣时候,会有种意外降临的喜悦。
就像从很久不穿的旧外套口袋里翻出了零钱。
都是预料之外的意外之喜。
甚至利思会因为看到这瓣不知何时制作的花瓣,而用力回忆起或具体或模糊的时日,以花瓣的季节推算当初她制作这片干花瓣时都发生了什么,不失是一种别样的回忆方式。
这样一点一点的幸福感堆积在生活里,构成了平凡生活的不平凡。
利思的手指在花瓣上轻轻摩挲,被重物压干压平的花瓣薄薄一片,在光线明亮之下都有些趋于透明,看起来极为脆弱,但标本花瓣却没有想象中易碎,它们的“生命力”依然顽强,在恰当的条件下能保存很久很久。
利思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花瓣再次压入词典里,又把词典放回原处,恰好这时听到了徐女士的声音:“思思宝贝,出来吃火锅啦。”
“先吃我做的臭鳜鱼!特意为了宝贝做的。”紧接着利思听到利万成不甘落后的声音,“米饭也蒸好啦,我一猜你吃臭鳜鱼就要配米饭,都给宝贝准备好啦。”
利思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兴奋的从房间里出来。
兴致勃勃的坐在餐桌前,迫不及待的先吃了一口从小吃到大的臭鳜鱼,仍然是她想念的味道。
就连在训练馆的日子里,做梦都能梦到的味道。
众口难调,臭鳜鱼这道菜两极分化很明显,吃的上来的人很喜欢,而有些人连气味都问不了。
利思从小时候就很喜欢吃这道菜,但徐女士是不太爱吃的,每次看到利思吃的那么香,她都不太理解:“真的不臭吗?”
利思笑着说,“妈你吃榴莲的时候也没有觉得臭呀。”
徐女士摇摇头,“榴莲多香。”
说完徐女士和利思都笑了,利思又吃了一大口臭鳜鱼,贴在徐敏澜身边故意大口大口的咀嚼,一边吃一边问:“香不香啊。”
徐敏澜故意捏着鼻子:“我的香宝贝都成臭宝贝了。”
屋里的温度暖和和的,和室外形成鲜明对比,电视被播到了cctv5,他们家常年爱看体育频道,至于现在电视上转播的什么比赛,利思没分心去关注,她眼前的火锅锅底很清淡,利思喜欢涮一点竹升面吃,火锅热气袅袅,白烟缓缓升起,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向往的人间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