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珩反应过来,种子已经陷入土里摸不到了。
神色复杂地低头看了眼怀里只能看见一个轮廓的小团子,随后钟珩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许是其他人也奔着迷宫中心走,钟珩刚走出不到十米,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钟珩看不清他的脸,对方疯疯癫癫的,自从撞上钟珩开始,就抓着他不放手,嘴里念念有词:“你?嘿嘿嘿嘿嘿,”钟珩皱眉,想抽手却没抽动,“你凭什么骑到我头上来?啊?”
“一个凭走后门进来的废物凭什么管我?”他甚至抬手想要扇钟珩的耳光,被小团子的触手挡住了。
这下这人更疯了,“你们都是这样!都是这样!没一个好人!我每天兢兢业业,连病都不敢生,假都不敢请,恨不得24小时在公司上班,你们说开就把我开了?”他带着自嘲地笑笑,而后眼神一变,指着一边恶狠狠地说:“就因为他是经理的亲戚!哈哈哈,这个世界根本不公平!不公平!”
钟珩没什么好说的,投胎是个技术活,公平本来就是相对的,不然怎么有人生下来就是富二代?
雾气散了一点,空气也没那么冷了,但能见度还是不高,对面的人渐渐出现了个轮廓在钟珩视野里。
那人抓着钟珩的手松开了,义愤填膺地说完自己的话,猛地朝一处跑去!
“嘭——”
一声巨响,钟珩被吓地耸了下肩,转过身看去,一片红粘在墙上,越来越刺眼。
钟珩垂眸,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但也只是出于对不幸的人的惺惺相惜,他不是什么圣母,自己都渡不了,谈什么渡众生。
他沉默地往前走,看见了站在前方的一个人,钟珩很清楚地看见了那个人的样子——他隔壁床的病友。
和刚才引他上来的神使很像,钟珩想。
但气质不一样,所以刚见到神使的时候他并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他那个病友看着他,微笑着问:“好久不见,你有变好吗?”
钟珩也同样微笑回视他,“算有吧。”
对方向钟珩走了一步,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让钟珩觉得压抑的话,“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朋友,”他往钟珩怀里看,“现在有了?”
“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父母,现在有了?不过应该不太可能。”
“刚见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可没现在这么经折腾。”
“刚见你的时候好像还有不少小屁孩来围着你的病床骂你?现在想想还真是令人扼腕,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有人舍得呢?”
钟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睛眨了下,然后又笑起来,淡淡道:“别说了。”
“怎么?往事不堪回首?”
钟珩哼笑一声,“我只是怕你多说多错。”
下一刻他把手里的小团子往外一丢,精确地呼到了那个“病友”脸上。
小团子几十根触手一起揍那个东西,闲下来的嘴还顺便往他头上“呸”了一口。
这个人是谁假扮的还是幻觉不知道,但是钟珩相信自己的病友不会这么和自己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