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到家的时候,巴朵已经起床了,她看起来脸色很好,完全没有病恹恹的模样,正坐在餐桌前美美进食。
眼神倒是敏锐,一眼看出程柯不对劲:“你是不是生病了?”
话音未落,家庭医生也到了。
医生带了检测试纸盒,给程柯做了简单的病毒测试,确认了病因又给留了药。
一番折腾,等医生走了,房间里安静下来,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的程柯,才看到巴朵探头探脑地在卧室门口徘徊。
他唤了她一声。
巴朵走近。
程柯问:“吃完饭了?”
巴朵:“吃完了,马上就走。”
程柯“嗯”了一声,眼皮低垂,有些没精神,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出了口,“巴朵,不是说录完节目以后,没事就不见面了吗?”
巴朵:“意外。”
程柯接受了她这个说法,但不想这样的意外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想,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巴朵看着他烧红的脸,不想跟他争,“知道了。”
她答应得这样爽快,程柯抬眼,又有些不落忍,大概是生病的人心也软,怕自己那话让巴朵伤自尊,自嘲一般,责任又扯回自己身上:“毕竟,我在你这儿栽过一回了,没经验也就罢了,知道是坑还跳,那不光犯蠢,也犯贱了。”
话说得挺重,巴朵听了瞪圆了眼睛。
女人对男人可以有很多情感,唯独“怜爱”最致命,比恋爱还让人上头。
程柯现在虚弱地躺在床上,说着被她伤害过的辛酸,像只被遗弃的大狗狗。
巴朵想,他大概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散发着失望却还渴望被人宠爱的期待。
忠诚的狗狗期待的对象当然是唯一的原主人,即使原主人不是什么好人。
巴朵这一眼看穿了挺多,罕见地勾起了点愧疚之心。
程柯不想被她一直盯着看,闭了眼不跟她对视,“早点回去吧,我累了,睡一觉。”
“哦。”巴朵抠着自己指甲盖,抠下来一点指甲油的边缘,圆润的边线变得蜿蜒曲折。
巴朵走了。
程柯听到关门声,又听见电子锁的音乐声,叹了口气,自己都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快。
巴朵对他来说特别吗?
当然。
她是他目前人生中仅有过的恋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忙也好,没感觉也罢,他确实没和别的女人有过亲密接触。
但他对巴朵来说却不是唯一。
各个维度来说都不是。
他有自知之明,尽管这样的认知像吞针一样令他难受。
最好的办法,或许就是远离她,像之前那几年一样,时间能抚平一切,没她的日子里他过得也挺好。
反倒是最近沾上她,才又有些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