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入梦前,她想,等得空了,她要亲自向小狐狸解释。
另一边,永安宫,燕帝正由秋颐伺候梳洗。
“今日琉音坊献曲用的那把琴,朕怎么看着眼熟呢?”燕帝燕帝用干帕子擦着手,似是随口一问。
秋颐思索片刻,迟疑道:“似是……殿下府上的,奴婢也记不大清。说起来……”
“哼——”燕帝脸色骤变,抬手将帕子扔进铜盆里,飞溅起一片水花。
“陛下息怒。”秋颐仓皇告罪。
燕帝不看她,语气却发冷:“说起来什么,把话讲完。”
“说起来,今日殿下还向奴婢问了几句那沈娘子,”秋颐不敢隐瞒,又怕燕帝多想,忙解释道,“不过只是随口一问,不见得有多上心。”
“倒是个有本事的,”燕帝神色晦暗不明,抬手示意秋颐起身,吩咐道,“你派人去查查她,身世过往一律查清楚,务必详细。”
年轻人爱玩儿,她能理解。
若是个好的,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所谓;若是个心思不纯的,便直接除去,断了她们的可能。
可不管怎样,她的女儿都应该由一个门庭才学兼备的人来相配,而不是什么下九流的玩意儿。
“奴婢明白。”秋颐不敢有疑,恭敬应下。
燕帝初即位时,朝堂那些旧臣对她称帝一事已颇有微词,更遑论册封魏时曦为储君。她也有心磨练魏时曦,便顺水推舟不立储位,让他们自己争去。
而如今,她根基早已稳固,魏时曦也有军功傍身,立储只是早晚的事。不过是怕一些人唧唧歪歪的,她才又往后推了推。
她呕心沥血筹谋多年,一步步坐稳这个位子,绝不允许再出一丁点差池,她的女儿也不行。她的血脉就该和她一样成为人上人。
便如今日的庆功宴,她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命魏时曦统领禁军。她知道,那些老头子们又该急了,急一急倒是也好,等他们冷静下来便是她立储的时候。
京都之中,确实有一些人为今日的封赏焦头烂额。尤其是誉王,天一擦黑便乔装潜进了琉音坊。
“都过去两刻钟了,人还没来,沈昭宁是死路上了吗?”会客厅内,他被一杯接一杯的凉茶灌出了一肚子火气,拍着桌子呵斥。
“姑娘想必是今日献曲身子疲乏,脚程难免慢些,王爷请再等等,奴婢再为您添一杯茶。”兰佩侍立一旁,答得滴水不漏。
“滚!”
誉王一把推开她,便听得沈昭宁不紧不慢地踏进屋子。
“怠慢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迫切地步入正题。
“王爷放心,今日昭宁已与长公主有过来往,相信不日便能讨得她欢心。”
虽然把人惹不高兴了,但还说了几句话不是吗,不算胡诌。
誉王满意地点点头,却仍不耐烦地催促:“你抓紧,陛下今日已经让她统领禁军了,过几日岂不是整个京都都要让她管,她再当上储君还有我的活路吗……”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沈昭宁却都听不清了,思绪完全被魏时曦接管禁军的消息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