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脚步定在原地,先前说话的男人脖子僵硬,强撑着处理自己留的烂摊子:“都说……我们找警察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没点头,你们走不了。”牧元淮声音很低,每个字都像被砂纸磨过,他死死盯住对面,“道歉。”
空气凝固,却始终无人开口。
那女人终于受不了了,嗓音尖锐地指责:“多少年了,还揪着这事儿不放!你妈是病死的!别搞得像我们害的一样!她是在病床上咽气的,懂吗?病床!”
“砰”一声巨响!
牧元淮突然动了,一脚踹向绿化带旁的废弃鱼缸。
本就破旧的鱼缸,在撞击下瞬间碎裂!分崩离析的碎渣混着沙砾溅在几人裤腿上。
满地狼藉,牧元淮却仿佛没看到一般,踩着球鞋走上去。玻璃碴与石板地面碾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擦过神经,叫人牙根酸痒。
“你、你想干什么!”
四人一步步后退,踉跄着几乎要踩进矮花坛里。
牧元淮只觉得可笑,他弯腰捡起一片锋利的玻璃:“继续说啊。”
人群之外,祝璟瞳孔骤然一缩,他伸手一把攥住牧元淮的手腕,指尖轻轻陷进皮肉。
“别。”他说。
牧元淮没心情搭理他,抽了抽手,冷冷道:“不用你管。”
话音落,祝璟忽然翻转手腕,将玻璃碎片从他手里夺了过去。
牧元淮懵了几秒,反应过来,蹙眉:“你是不是有……”
“病”字尚未出口,臂弯突然一沉,两大袋鼓鼓囊囊的商品被人蛮横地塞进了他怀里。
最底层的盒装冰淇淋紧贴着他的小臂,凉飕飕的寒意穿透袋子,激得他皮肤绷紧一片。
不只是他,小路旁那四位也一头雾水。
还没等牧元淮回神,祝璟的手又探进他口袋,熟门熟路地摸出打火机。
“嚓”一声轻响,火苗高高蹿起。
祝璟对那几人扬起一个友善的微笑,随即扯过那一大卷百子炮。
点燃。
抬手。
往外扔。
一气呵成。
他整套动作干净利落,鞭炮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点不偏不倚,正好在那四人中间。
空气安静一瞬,所有人脑子都宕机了。
大概没见过这种招数,等到他们回过神,引线已经燃尽,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楼上几户人家以为谁家有喜事,纷纷开窗,伸出头一探究竟。
“……”牧元淮呆站在原地,心里的淤堵莫名散了大半。
比起气定神闲看戏的祝璟,鞭炮中心那四人如同狼狈的过街老鼠,四处逃窜。
五六十的人了,一边跑一边骂。
——“一个两个,都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