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未作回答,又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放桌上:“这是佣金。我还没见过有钱不挣的呢。”
阿蛮见她逃避这个问题,便不再追问。她将银子推回去,顺着她道:“先办好事,再收钱。”
花娘也没再推迟,收回银子后道了谢,然后施施然走了。临走她转过头来,小心翼翼问道:“小娘子,你说的做姐妹可算数?”
阿蛮看着她明澈的蓝眼睛,不忍拒绝。她点点头,认真道:“算数的。”
笑意爬满了花娘的脸,她挥挥手离去了。
花娘前脚刚走,柳夫人就回来了。她看着花娘的背影,询问道:“宛娘子,那胡女来做什么?”
“托我送个东西。”阿蛮回道,她等着柳夫人像往常一样打听花娘的情况。
结果柳夫人颇为嫌弃,嘱咐她:“以后最好还是少跟她们打交道。这些胡姬要么在酒肆陪酒,要么在北里卖笑,就没个正当营生。没得脏了自家的门楣。”
阿蛮听她甚是讨厌胡姬,不经担心花娘要是真的看上了柳三郎,那可咋办哟。
晚间下值,阿蛮照例路过西市,买了几张胡饼给淮哥儿当零嘴儿。而后她顺道在忘忧酒肆门口张望了下,忙碌的身影中,独不见花娘的踪影。
此时突然一群带刀金吾卫迎面冲来,撞倒了她。胡饼散落地上,又被身边其他跌倒的人踩得稀碎。
人群顾不得关心倒地的人,都凑在路上,瞧着金吾卫那群人往哪里去。
如此紧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大家生怕错过了什么。原来不管哪个朝代,都有吃瓜群众。
阿蛮只好又折返回去,再买了几张胡饼带回家。
到家的时候阿蛮和月娘说起这件事,只听齐录事说道:“应是跟文御史被刺一案有关。”
他洗洗手,继续道:“就是前段时间你们在金牛邸店遇到的刺杀案。”
齐录事也刚休衙到家,他解释:“最近朝中上下都在关注此案,连着我们,公务都增多了。听说跟户部王侍郎有关。现在大理市还在审理案件中,这些金吾卫在全城搜抓要犯呢。”
月娘不关心案件,只觉京畿重地,官兵办案居然也会如此野蛮。“他们这么横冲直撞,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像阿蛮这样遭殃。”
齐录事无奈叹息:“这些金吾卫的家世都不简单,非富即贵。他们办事只求效率结果,哪管其他的平头百姓。”
一时间,屋内只闻几声叹息。
吃过晚饭,阿蛮就回房间了。
前些天柳三就让阿蛮七月十五歇息一天,行社那一日要打烊。他们一家要回南郊,焚纸祭祖,一天都不在城里。
阿蛮暗自窃喜,正巧了,她打算七月十五随崔姜二人同拜太白。原本还打算跟柳三郎告个假,他这一打烊,刚好省了她开口。
她早早躺下,为第二日拜见大诗人做准备。不过因为太过激动,反而却睡不着了。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阿蛮早早辞别月娘,准备亲往慈恩寺。
月娘听说崔琰也在时,就让小桃跟在她身边。她实在不放心崔家郎君,但又没有立场阻止,只好让小桃看着点。
小桃应下,正色道:“如果崔家郎君近身靠近宛娘的话,我就站他俩中间!”
阿蛮无奈地摇了摇头,月娘因为同乘的事误会了。崔琰哪是啥登徒子哦,他是杀人凶手。但她不敢透露半分,怕连累了月娘和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