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再一剑。
诅咒之力终于被削弱,虽然很快重建,但血月抓住时机突破进来。
天衍宗心法所化的灵力裹着它,擦过正在分崩离析的神识世界,化作一颗灼热的陨星,加速被牵引过来。
燕岂名忍着咳,用最后一点灵气,把血脉渡进小狼口中。
他抵着似星河的头,狼崽双眼紧闭,就像真的睡去。
“还不行?”燕岂名低骂一声,喘着气去摸清寒。
就在他手掌离开的瞬间,手下劲瘦的狼躯突然一动。
有什么从他背后勾了一下,燕岂名下意识一躲,脱力没躲开,埋进一大团顺滑细软的银白长毛里。
长毛……
燕岂名抬起头,成年银狼睁眼看来,眸色血红,威严的巨大狼尾牢牢将他圈住,满满保护和占有的意味。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就是这尾巴把他勾倒的。
小崽子成功蜕变成年态了!
燕岂名先是有点高兴。
咳了两下,慢慢眯起眼:“小崽子,你敢拿尾巴——”
话音未落,大尾巴又把他扯了个趔趄。小崽子,自己辛辛苦苦救他,还玩上瘾了!
燕岂名生气地想爬起来,一团难以言喻的感觉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开。
成年银狼尾巴裹得更紧,他只觉得浑身战栗,望进血红的眼睛,仿佛坠入深潭。
不,不是坠入深潭,而是和那深潭融为一体。
联系深深楔进神魂深处,似星河毫无保留地对他敞开,天衍宗心法裹着蚀月血脉,和禁锢之力达成微妙的平衡。
燕岂名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沉,但总有坚实的力量自下将他托起。
幼崽的气息逐渐被一种更加冷冽危险的气息取代。
存在感无处不在。
……
似星河醒过来,火光投下融融的光影。
天色将晞,他不在秘境里了。
还活着?
似星河皱眉摸向胸口,那种要把他整个人生生扯裂的痛平息了,蚀血血脉的力量在心头奔涌。
少年低头看去,草结络子大剌剌躺在身边,中间的珠子空了。
他度过成年期了?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清寒飞剑而来接住他,但山洞里空空如也,换往常,剑早该叽叽喳喳地颐指气使起来。
似星河不安地攥住草席,抬头叫道:“……清寒?”
少年声音沉哑,比之前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燕岂名没好气从火堆对面转起来,剑身在山壁投下一道影子:
“怎么?知道叫我了?”
跳跃的火苗挡在他们中间,少年看不清剑上熏烫的红色。
他不解地皱眉:“你在生气?”
剑哼唧:“有什么好气的。”
不就是被小崽子拉着……他一大把年纪,和他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