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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突然变老（第1页）

画松山脚下，普通人的忍耐力，忍受力，是难以想象的。面对欺压，以及不公，他们能够一直忍下去，只要有一个口饭吃，有个似有若无的盼头，他们便可以一直苦自己。等有一天，发现人生太苦，再苦下去会死的时候，他们便会自我鼓励，或者与其他穷苦的人对比。我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够看到曙光。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哥哥，我的姐姐，他们都是这样一步步苦过来的。为什么他们能够苦过来，而我却不能呢？隔壁老张家，他家的日子比我家难过多了，他每天夜晚就要起来找活计做……我呢，至少不用每天大半夜起来。我和老张家的人相比，我是幸福的。我应该更知足一些才是。也应该更努力一些才是。老张家的人那么努力，我为什么不能也和老张家的人一样努力呢？老张家的人，每天卯时起来，那我丑时起来。“累了的时候，就看看老张家，就看看寅时的黄石城城门，那里的人，多么辛苦，你起来的比他们晚，凭什么说辛苦？”“你再辛苦，能有人家辛苦？”“你不富裕，是因为你不努力。”别人这么说，他们也就真的这么想。他们不会知道，勤劳永远不会致富。勤劳致富的例子都是个例。他们也不会想到，觉得辛苦，觉得累的时候，不是去看那些驴子，那些牛马有多累，而是休息。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是知道的。谁不想休息呢。可……他们休息不了啊。不努力的去鼓励自己，怎么才能在这悲惨的世界活下去呢。雷草根听着柯景鹏冰冷的话语，只是不停的磕头，口中说着求饶的话语，“请大人放过我们，请大人放过我们……只要大人放过我们，我们愿意给大人您当牛做马……”咚咚咚。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亮。鲜血从额头流淌而出。雷草根好似不知道痛觉，不停的磕头。地面之上，满是鲜血。“父亲！！！”雷小铁双眼赤红，满眼都是泪水。这个时候应该如何去做？雷小铁不知道。他只是跟着雷草根一起，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呜呜……请大人放过我们……呜呜……我们愿意当牛做马……”柯景鹏脸上满是嫌弃之色，“我需要你们给我当牛做马？”顿了顿，柯景鹏又道：“所以，你是放弃选择了？”雷草根只是磕头，求饶，不做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能回答。“好！”柯景鹏不去看雷小铁和雷草根两人，转而看向铁笼之中，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雷大铁。“你，为何不和你父亲以及弟弟一样，跪地求饶，让我放过你们。”坐在地上，低着脑袋的雷大铁缓缓抬起头，看向柯景鹏，他声音有些沙哑，干裂，“我为什么要跪地求饶？”“呵呵。有点意思。”柯景鹏来了点兴趣，问道：“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我求你，我们一家就能活下去吗？”雷大铁反问一句。柯景鹏愣了愣。他看过很多场的戏，却是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反问他。那些人都只会逆来顺受。“我不能放了你们所有人。”“不过。”“你若是愿意成为我的义子，杀了你父亲，我倒是同样愿意给一个活下去的名额。”“此话当真？”“自然当然。”柯景鹏信誓旦旦。雷大铁没有回话，从笼子之中缓缓站起身来。雷小铁和雷草根两人停止磕头，都把视线投向雷大铁。走出笼子，看着近乎看不到光芒的夜空，雷大铁伸了个懒腰，不急不缓的走向落刀的地方。弓身，抬手，捡起地上的落刀。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天上的乌云被风搅动，移开了些许位置，一缕月光落下，洒在雷大铁的身上。手中的长刀，散发着森冷光芒，雷大铁走向自己的父亲。雷草根什么话都没有说，缓缓闭上眼睛。他老了。死了也就死了。大铁活下去，也算是给老雷家留下一缕香火。雷大铁伸手，想要触碰雷草根的脑袋上的伤口，又害怕稍微触碰，会让雷草根吃疼，终究没有去碰。“爹，孩儿没用。”雷大铁的手，落在雷草根满是皱纹的脸上，他从来没有注意到，那个把他扛在肩上的男人，不断哄他笑的男人，老了。父亲的老，是那种一瞬间的时期，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等反应过来了，老，已经成为事实。要经历多少风霜，才能让父亲看上去这样憔悴。雷大铁明亮乌黑的眸子中，有雷光闪过。雷大铁极力控制，不让他流淌而出。雷草根听到雷大铁的声音，声音微微一颤，满脸是血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依旧没有睁眼，只是笑道：“大铁，你无需为我的死而感到愧疚，这个世道不好，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待会动手快点。”“也算是给我一个痛快。”后方的柯景鹏也不催促，他最是：（）我终将踏上仙道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