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閒聊的间隙。
第二场对局,正式开始。
顾明烛走到四张棋桌中间,向对面的四名院生行了一礼。
自觉被轻视的四人儘管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棋礼。
而因为是一对多,这一场没有设置对局时间。
噠、噠、噠。
不绝於耳的落子声顷刻之间,便於对弈室內响起。
顾明烛辗转在四张棋桌之间,內心的紧张感也隨著对局的进行逐渐减轻。
此前他从未下过一对多的棋局。
初上手时还有些滯涩,但隨著身心慢慢投入棋局之中,落子也愈发顺畅。
坐在顾明烛对面的四人也感受到从棋局之中传来的,愈发沉重的压力。
佐伯良治和渡边杉元的视线紧隨著顾明烛的步伐,在四张棋盘上来回穿梭。
“一號桌快支撑不住了,他在左下悍然和白棋对杀,结果算错了气,直接整片棋都死了。”
渡边杉元看著紧锁眉头的一號桌棋手,眼底掠过一抹惊色。
在分心一对四的情况下,还能精准地算清那个局部的对杀,这种功力……一般的职业低段棋手很难达到。
“所以他到底是是谁?”
围棋领域的职业选手本就不多,有能力升上中高段位的更是少之又少,如此年轻又出眾的一位棋手,不可能默默无闻啊。
而在渡边杉元低头沉思的功夫里。
一號桌的棋手终於支撑不住,选择了认负。
赤红著双眼,这名院生紧盯著棋盘。
“这个角上的对杀我原本以为自己快一气,所以下得特別果断,结果在一路居然有一手扑的手筋。”
“扑完后,我从快一气变成了慢一气。”
“在分神对战我们四个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有这样精细的算度,太可怕了……我记得曾经本因坊小姐也和我们几个下过类似的指导棋,那一次,我们几个输的一败涂地。”
“我感觉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丝毫不弱於彼时的本因坊小姐。”
扭过头,一號桌的棋手去看几位同伴的棋。
“他们——也快支撑不住了!情况最好的熏,也不过是因为採取了龟缩战术,在苟延残喘罢了!”
看著同伴们棋盘上被白棋凌冽攻势逼得节节败退的黑棋,一號桌棋手心底的惊惧之色愈发浓重。
佐伯良治的神色也从平静转向凝重。
“他不是什么实地流派的棋手,至少不单纯是。”
“刚才那局棋我在洗脸的时候想了一下,如果那里不强硬地长出,而是挡住让黑棋提,把局面拖进中盘,会不会更好一些。”
“但从这几局棋反馈的结果来看,可能会好一些,但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中盘攻杀能力很强,在那么紧张的时间里,面对他这种气势如虹的攻杀,我根本没有把握招架得住。”
“一个处理不好,可能输地比刚才还要难看。”
望著在三张棋桌前循环往復的顾明烛,佐伯良治轻轻摩挲著下巴,心中思绪万千。
时间缓缓流逝。
在清脆的落子声中,剩下的几盘棋也陆续结束。
伴隨著三號桌名为熏的那名院生垂眸认输。
交流会的第二场正式落幕。
外来棋手顾明烛一对四完胜本因坊道场的a组院生。
总用时不到5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