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暗的走廊悠长深邃,逐渐將少年远去的身影吞噬。
但某一个瞬间,小山纯平募然觉得,那少年正向天光走去。
顾明烛自云巔之上向下俯望而去,视界之中一片苍白。
仿若大雪下到了天空之上。
动身前,小山敏实给他发来了一条讯息,问他如果两天后不能赶回来参加定段赛该怎么办。
顾明烛诚实地回了一条信息。
“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
顾明烛垂下眸,就著雪亮的云光去看手上的茧子,那是长期捻落棋子而磨出来的茧,
下棋的人们管它叫棋茧。
一年前三月的那个雨季,筱原千夏便是看见了这棋茧,才最终决定带他回家。
筱原政明说的不错,对於重生而来的顾明烛,围棋是如生命一般重要的东西。
但。
是名为筱原千夏的少女,先给了顾明烛新的生命。
他才能够重新握住棋子。
握住对他而言,如同生命一般重要的事物波音的机翼划破长空,白茫茫的视界里出现了一抹异色。
那是黑的大地。
函馆市,到了。
与时间和命运的较量,开始了。
顾明烛飞速赶往了筱原千夏交流学习的函馆学院,得到的结果如预想的那般,糟糕透顶。
领导不停的说著体面话,说要相信警察和政府。
但这个国家的警察与政府,是出了名的无能。
顾明烛敛眉,冷冷地打断了学院领导翻来覆去的车軲话。
“我知道了。”顾明烛说。
谈话夏然而止。
从学院领导的办公室出来,顾明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北海道的气候让他很不適应。
而筱原千夏对气候的变化,比他更加敏感。
顾明烛眉头紧锁,向外走去。
“顾君?”却在转角的时候,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佐伯先生?”顾明烛也有些惊讶。
佐伯良治的惊讶更甚於顾明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两天就是定段赛了,顾君你怎么会在这里?”佐伯良治问。
“抱歉,佐伯先生,我现在有些急事,不方便细说。”顾明烛朝佐伯良治点头表示了歉意。
话音落下,少年步伐匆匆,从佐伯良治身旁走过。
佐伯良治愣了一下。
在他心中,顾明烛一直是那种“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形象,从未见对方如此失態过。
转过身,佐伯良治高声道:“顾君若是有急事的话,我的车就停在外面。
布加迪的发动机轰鸣。
顾明烛將安全带系好,目视著前方轻声说道:“多谢佐伯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