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黑木相一郎和铃木健一有什么关係?一个是天才棋士,一个是早已经放弃了职业围棋之路的普通高中生……”
一之瀨继续冷笑,然而这抹冰冷的笑意之下藏著深不见底的恐惧。
“如果我告诉你们,铃木健一曾经也差一点踏进职业世界的大门呢?”
“什么?!”
“你说……铃木健一差一点会是……职业棋手?”
一之瀨贺羽轻轻捻起一枚棋子。
棋子的表面光滑如镜,透过那如镜的棋面,一之瀨贺羽仿佛看见了从前。
“那年黑木和铃木都是十四岁,並且都是a组的前六名,有著参加当年职业棋士考核的资格。”
“而正是那场职业棋士考核赛,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我记得是最后一局棋吧,铃木和黑木两个人坐在棋盘的两侧,彼时黑木相一郎早已合格,而铃木健一差一局才能合格。”
“赛前,黑木相一郎和铃木健一说,如果铃木求他,他可以考虑让铃木一局。”
“但视围棋如信仰的铃木健一怎么可能答应这个要求。”
“於是被拒绝的黑木相一郎彻底愤怒了,他在棋局开始前告诉铃木,这局棋他会贏他二十目,並且他的第一步棋会下在天元。”
“你们应该都明白第一步棋下在天元是一种怎样的侮辱吧?”
“忍受著如此巨大的屈辱,铃木健一愤而反击,但一败涂地。”
“输了,输了整二十目,一目不多,一目不少。”
“赛后,黑木相一郎居高临下地看著铃木健一,当时他脸上那个狰狞嘲弄的表情我至今仍记得。”
“站在高处的黑木相一郎大笑著,说像铃木健一这样的蠢货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职业棋手。”
“而这句话仿若一个魔咒。之后铃木又参加了一次职业考核,但成绩远不如第一次,再之后,他连a组的前六名都无法保住,彻底失去了参加考试的资格。”
“铃木健一的职业棋士之路至此终结了。”
一之瀨贺羽將手中的棋子狠狠拍下,身体剧烈地起伏。
“没想到天才棋士竟是这样一个人!”
本田慎锤了一下桌子,眼中似有火焰喷涌。
“但我记得后来黑木相一郎因为在比赛中作弊,被取消了职业棋士资格並遭到三家一院联名禁赛,时间好像是……”
“三年对吧?”一之瀨贺羽抬头,如狐一般狡黠的眼眸中仿佛藏著一只恶鬼。
“对,三年。”
“那你想想今年是第几年?”
“今年?”
!
“黑木相一郎的禁赛令……解除了?”
“不仅如此,他还参加了本届全国业余围棋高校联赛。”
一之瀨贺羽站起身,去拿一旁的校服。
“所以,那天你对铃木健一说的话是——”
“昂,我告诉他,黑木相一郎回来了……並且和他一样,参加了全国业余围棋高校联赛的团体赛。”
穿好校服,一之瀨贺羽拧开休息室的门。
场馆內嘈杂的声音顿时涌入房间。
一之瀨贺羽回头,森然一笑。
“走吧,大將,三將,去收取我们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