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但是白棋能在左边筑起一道外势,並抢到六之五那个价值极大的扳,扩张左边的模样!”
东出英佑在脑海中飞速落下棋子,伴隨著棋子的不断落盘,他眼底的光愈发明亮,明亮得惊悚。
“弃子,全弃了,不要了,白棋反而能接著下了!”
小野汰也於此刻算清了这个弃子的变化,他又想起顾明烛不久前那凝重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因为有著这个弃子的变化,所以他那时候才会是那种表情。”
“也就是说在那么短的时间內,那少年不仅算清了如何攻杀白棋,还替白棋算清了被杀后最强的应对手段!”
“这种算度,这种算度真的只是一个业余棋手?”
而就在小野汰为这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弃子感到震撼时。
一滴血落在了棋盘上。
不知何时,黑木相一郎的下唇已被完全咬破,模糊一片。
將棋桌掀翻,黑木相一郎疾步离去,开门之时,他最后回眸看了一眼本因坊剑悟。
那一眼,深邃的恐怖。
是夜。
筱原棋社。
“原来这里脱先,白棋反而占不到便宜。”
“嗯,因为白棋无法一手棋吃乾净这几枚黑子,粗略估计,至少要三手棋才能勉强吃净,而这三手棋最后能围取的实地大致在25目,也就是说一手棋不到10目。”
“所以说只要我脱先的棋价值大於10目,这个局部的损失便完全可以接受?”小山敏实看著棋盘,眼中露出思索的光。
白天与吉由童也的那局棋,虽侥倖贏了半目,但下完之后,他一点贏的实感都没有。
现在和顾明烛局后復盘,他才发觉在对局中有很多地方处理得不够好,如果处理地更好一些,结果可能就不会那么惊心动魄。
搞得他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不说我这局棋了,谈谈你和黑木的棋吧,我后面也有和黑木的比赛,从棋力上来说,我贏他的机会不大,但只要不是零,我都要尽全力试试。”
小山敏实把棋盘上棋子收进棋筒,静静地等著顾明烛復盘。
这时,小山纯平和筱原政明走了过来。
在確定了筱原千夏的安危后,筱原政明的病也好了大半,经过两天休养,在昨天正式办理了出院手续。
“復盘呢?”
小山纯平好奇地向棋盘上看了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让他瞳孔微缩了一下。
“星位小飞掛角后—托?这棋很多年没见过了。”小山纯平坐下,抬头看向喝茶的筱原政明,“师兄,我们学棋的时候,这种下法是不是就不太流行了?”
“没错,定式书认为这种下法不利好掛角方,不过我倒是一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下法。”筱原政明想了想,继续说道:“毕竟就算守角的一方下出最强硬的连扳,掛角的一方也能走一个两分变化。”
“后来那个两分变化被定性为掛角方稍亏了。”小山纯平说。
“这样吗?”筱原政明眉头微挑,有些惊讶。
“所以,明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选择托?”小山敏实指著黑子落下的点位,问道。
顾明烛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把托角的那步棋向下移了一路,变成了这个局部最常见的下飞。
“这步飞,政明叔叔、小山叔叔还有敏实,你们应该都不陌生吧?”
三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