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围攻而来的头发,被煞气十足的斧头砍了个七零八碎。“阳禾,你和西纤破结界,剩下的交给我。”莫奈繁儒的中山大衣翻卷着,淡然的双眸似有不着痕迹的杀气。我才发现,本来蔚蓝的池水,此刻像乌云过境,阴森的发丝鬼物黑压压将我们包抄。我震惊不已,这么浓重的邪物气息,我竟没有一丝察觉。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细想,莫奈的斧头与邪物交锋,恰好给我留了钻空子,劈结界的机会。“西纤,麻烦你帮我护好若若了。”西纤红裙飘摇,她因为鬼气肆溢而面容恐怖,但点头坚定,我将林若若快速推向她。掌心召出冰刃,我一个起势,猛的冲向水面,冰刃扎向水面结界,犹如刀剑刺向万年寒冰,毫无变化。我反倒差点被这惯性反力给推回池底。稳了两秒,我咬牙挥刃,划破了指尖。小小的泳池,被这该死的结界造出数丈深水的幻境,果然不是什么善茬,现下要破了它,只得见血!指尖血珠晕染,浸向水下,邪物一沾便滋滋冒泡,黑色发丝烂成黑水,可如此,它不退反进,犹如感知什么入侵的敌人,朝我的方向迅速攻来。见此,莫奈斧头朝着它狠劈,拦下了它,又诧异朝我一望,见我周身血色,神情一顿,似明白了,转身鬼力呼啸,水下一瞬间鬼哭狼嚎。只有我知道,周身血色,是水在吸食我的血,试图阻止我破结界。我有些想笑。看来无论是对方还是我,都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到底,也是邪不压正!眼眸一凝,铜镜出袋,指尖伤口在镜面上狠狠描摹,血筑的破阵符文,向四周散发滚烫的震慑气息。呵。与其用手直接去水面画破阵符,有被它牵制的可能,不如就借铜镜之力,给它刺痛一击。想想,心里竟然兴奋得要跳跃。把正家的破阵符文画在正邪难辨的供量铜镜上,再去对付一个实力不明的邪物,多精彩啊!我无法克制心中的澎湃,一掌将铜镜打向水面。爆破乍然间,银光四射,半空划过的水块碎片,印下我通红的双瞳,仿佛不小心,血蝴蝶撞进了我眼眸。一瞬间,我的模样像极了传说中的血魔。那眼眸不受我控制的露出邪笑,我心脏仿佛骤停。“阳禾!结界破了,快游上去!”身后有急切的呼唤,又远又近,我茫然无措的回眸,猩红模糊的视线里,就见几个朝我移动的影子。看身形,应是莫奈西纤还有张宛,带着贺遥和林若若从泳池中央往我这边飞奔。我猛然捂住双眸,潜入水中,恐惧就如那两只血蝴蝶一般,从眼睛钻入,直达心脏。屏气凝神,用阴眼之力透视你的经脉,脏腑,找到重伤之处,疗愈它,再将逆流的咒灵毒血逼回,赤瞳自会散去——这声音犹如绝望之际的浮木,漂泊无定的我,注定要抓住它。“阳禾?你伤可重?我带你上去!”双肩被扣住,莫奈的摄青鬼气萦绕四周,我抱着头,蜷缩发抖,就闻哗啦一声,全身迎来收紧的寒凉。下一瞬就整个人坐在了池岸上。“别过来。”我大声呵斥要靠近我的身影,垂头任水滴砸在瓷面上,瓷面隐隐约约有发红的双瞳。我不能让他们看见。“我要疗伤,你们先别过来,莫奈你帮我看看若若和贺遥有没有事,麻烦你了。”说完,我背对他们,开始盘坐,回想方才那个人对我说的一番话。闭眸,屏气凝神,将阴眼之力聚于眉心,双掌覆上眉心,随着灵力翻滚,双掌下犹如开启透视镜,从眉心到脖颈,一路往下,覆过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跳动的心脏,起伏的肺叶,蠕动的胃肠,黑气盘绕的……肝脏!中医常说,肝开窍于目。肝受侵,目必损。找到了,咒灵毒血。竟然逆流到了这里!阴眼之力并不能消杀咒灵,只能将它驱赶回手腕。咬牙间,灵力聚于掌心,如冰刀撕裂骨肉,灵力与咒灵毒血相互抵抗,剧烈的疼痛,让冷汗爬满全身,我终是忍不住痛苦低鸣起来。“阳禾……”莫奈他们的声音刚出就无。四周一瞬间黑漆漆,静悄悄,只有我痛苦的喘息。直到那黑的尽头,发出哗啦哗啦,纸张摩擦的声音。我艰难抬头去,就见穿着黑亮纸衣,苍白病态的男人在黑暗里瞧着我笑,黑白纸鞋,一步一步,僵硬走来。他蹲下抱住我,冷香一样的气息。“不要再相信仁杞了,我实在不忍心你重蹈覆辙,再走进他的陷阱。”我浑身僵紧,心脏却极度亢奋。我颤动嘴唇:“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是不懂,还是不愿懂。”他做陈述语气来问,僵硬的手那么轻柔,一下一下轻拍我背脊,像在抚摸什么珍贵之物,“方才的一切,还不足以证明么,我会救你,而他,只会利用你,报复你罢了。”,!“可你是你,你是我苦等百年的人,而非他仁杞当年痛恨的故人,跟我走吧,不要再重蹈覆辙。”心头似有冰裂,那么细微,只是因为那句当年的故人,我非常抗拒,恶罗王还真是会编别人讨厌的故事!可不你凝望深渊,深渊又如何会凝望你?但真相,我只想自己选择,知道,或者不知道。我近乎冷笑:“这咒灵,不是你的手笔么,恶罗王。”他良久才低低的笑,浑身散发地狱之气,似有不悦强压,他又松开抱着我的手,转而苍白的手指覆上我布满黑纹的手腕,黑亮的纸衣袖一瞬便燃成了灰。他面色痛苦,将灼烧成黑灰枯骨的手藏到了身后,再抬头时,面色好像忽然苍白得有气息。“如此,你还坚信咒灵之毒是我做的么。”纸人僵硬无情的语气,与这诉冤伤感的词句毫不相搭,但却……我攥紧了拳头,压下心里异样的念头,脑中就仍是他作恶多端的罪行。掌心冰刃悄悄凝聚。他却像料之中一般,失笑着摇头了。“我出不了地狱,杀我一个分身,于你,只是加重伤势。”我浑身一顿,无端仓惶。是有被看破的无措,但更多是在分析,他现在是会轻而易举的杀我,还是有所顾忌,杀不了我。而我现在,是该攻上去,还是顺势不作为,等他自行消失?:()灵异:从抬棺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