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稳重。
如果是世宗在朝,面对如此情况,想著捂盖子,张四维不会觉得诧异。
想当年为了扳倒严嵩,可谓多方努力,天下皆劝。
这才让严嵩下台,但即使如此,严嵩依旧没有被治罪。
“莫非是天子念及和张居正的情谊?”
张四维匪夷所思之下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但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张居正虽然对天子上心,但是天子对张居正的畏惧还是多一些。
这些他是看在眼中的。
毕竟张居正一向在天子面前表现得很强势。
张四维思来想去,终是不得要领,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他们先前欲借冯保案扳倒张居正的谋划,已然落空!
至少在短期內,已无可能!
“唉。。。。”他心中暗嘆,“看来,是时候弃子了”
。。。。。。。。
果说身在內阁的张四维是震惊与不解的话,那么远在通政司衙门的丘橓,在得知这道圣旨的內容后,便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他觉得这事情格外荒谬。
隨后,一股巨大的恐惧感便攫住了他。
他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毕竟他之前上奏弹劾可是措辞严厉,直指梁梦龙。
张居正会放过他吗?
就在丘橓心乱如麻,思考对策之际。
便见几名官吏簇拥著一人,步入了通政司的大堂。
丘橓定睛一看,只觉得心臟猛地一缩,那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为首那人,面容严肃,官威凛凛,正是左都御史陈炌。
“总宪大人今日驾临,不知有何公干?”堂內有其他官员不明所以,上前问道。
“丘橓可在?”陈炌却並未理会旁人,目光如电,扫视堂內,他声音不高,却带著威严。
“下官在。”丘橓听到陈炌直接点自己的名,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衝著自己来的。
事已至此,再无躲避可能,他只得硬著头皮,从队列中站了出来,躬身应答。
“丘通政,”陈炌语气平稳,“陛下委任张相国会同三法司彻查冯保一案,干係重大。你昨日上疏,揭举朝臣与冯保有所勾连,既是首告之人,按规矩,需得隨本官走一趟,將你所知详情,一一说明,以助查案。”
“冯保与我何干?!”丘橓闻言,脸色瞬间大变,厉声道,“我乃是弹劾奸邪,揭举梁梦龙等人与冯保之党羽勾结!总宪大人不先去查问梁梦龙,反倒来寻我这告发之人,是何道理?!”
“正因你是首告之人,才更需你走这一趟。”
陈炌依旧不慌不忙,条理清晰地回应,“你不將你所掌握的內情、证据详细说明,我等又如何据此去查问梁梦龙等人?此乃正常查案流程,並非针对丘通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