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翊钧去往坤寧宫的时候。
京师。
紫禁城內
各处城门开始张贴告示,周围的市民见到之后纷纷过去去看。
在没有手机的古代,对於普通的老百姓而言,任何消息获取的渠道都是宝贵的。
不管是为了信息本身还是为了打发时间,老百姓都有了解消息的理由。
等到军士张贴完之后还有识字的队正开始大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
“朕承天命,抚临天下,唯愿四海昇平,万民富庶,念辽东膏腴之地,山泽蕴宝而未发,实乃天赐以养吾民。今特颁新政,广开利源。
辽东山川形胜,蕴藏宝矿,然诸多矿產隱於深山,尚未得开採之利。朕今特允天下百姓,凡有志於开矿兴业者,皆可向所在官府申领路引,奔赴辽东。
若於辽东发现前所未察之矿產,无论金银璀璨、煤炭藏能、铁矿精坚,抑或铜矿富积,一经勘明,其可永业其矿。然朝廷为社稷计,为民生谋长远,需占股四成九,与民同享矿利,共担风险。
既得矿產,务须勤勉经营,不可任其荒废。矿主可依自愿,转让於他人,使其延续开发;亦可出租矿权,坐收其利;若欲售卖於朝廷,朝廷亦將秉持公正,依时价收购。
朕体念百姓创业维艰,为助尔等顺遂开矿,朝廷特开借款之途。有需资金者,可向朝廷申请借款,以所获矿权为抵押。借款期限与利息,皆从宽议定,务求减轻民负,助力矿业兴盛。
朕此举,意在激发万民创业之热忱,开拓辽东之富源,繁荣地方经济,增益国家財富。望天下百姓踊跃响应,共赴辽东,挥洒汗水,收穫財富。凡奉公守法、积极开矿者,朕必嘉许;若有欺瞒作弊、扰乱矿务者,定严惩不贷。”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当“永业其矿“四个字砸进周围人的耳膜,一个扛著煤炭的老汉手一抖,半筐煤炭骨碌碌滚到衙役皂靴边。
队正扯著嗓子,將告示內容宣读完,声浪刚落,周遭百姓瞬间炸开了锅,惊嘆声、议论声交织一片。
“肃静!肃静!“队正三次举起铜锤敲打锣鼓,却压不住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好不容易,人群的喧闹稍稍弱了些,队正赶忙又扯著破锣嗓子,大声重复了两遍告示,这才带著手下匆匆离去,只留下几个差役守在告示旁,严防有人捣乱破坏。
队正又大声喊了两遍告示內容之后便离开,只留下几个差役看著告示,不让人破坏。
周围的百姓又纷纷凑到一块,一边看一边惊呼。
“我的个老天爷!这告示上说,去辽东开矿,找到新矿就是咱自己的,这可是稀罕事,咱祖祖辈辈土里刨食,哪曾想还有这等好事?”一位老农瞪大了眼睛,粗糙的手指指著告示,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呵,你这老头,好好不晓事,这矿哪里是那么好找的,退一步讲,就算你找到了,你有命去官府那边领赏等册吗?怕不是走到半路上就被人杀得乾净。”一个秀才打扮的儒生闻言摇头嗤笑。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这要找到一座富矿,从此以后吃喝不愁,在当地也算是一门豪族,除了县太爷谁人敢惹?”一大汉忽然抱胸不屑反驳道,说完目光又直勾勾的看著告示。
这话算是说到周围的很多人心坎里面去了,这可不比当矿盗,矿盗那是违法的,有官府和官兵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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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朝廷鼓励的,白纸黑字放在这里的,那可是一座矿,就算自己不开採,不定居辽东,那么卖掉也是一大笔钱。
“无人敢惹?辽东可是军镇,你以为是北直隶呢?那里全是丘八,要么就是被发配的贼配军,你以为有几个好相与的?朝廷为什么只在辽东开矿?不然,不在南直隶,北直隶开矿?”
儒生闻言没好气道,这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不少人刚刚还火热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可目光却依旧黏在告示上,捨不得挪开,心里头还在天人交战,纠结著这辽东,到底去还是不去。
“唉,这段时日要乱,大家还是少出城,我也得多进货嘍。”一身绸缎的商贾眯缝著眼,死死盯著那告示,半晌,重重嘆了口气,摇著头,满脸无奈地说道。
“张员外为何如此说?咱这可是北直隶,最近天子还要春耕祭祖,这几天蓟镇、宣大等地可是戒备森严,盘查路引。”
一个相熟的中年人好奇问道,他认识这位穿著绸缎的商贾,他常去这位的客栈吃喝,一来二去,也算有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