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朱翊钧没有犹豫,沉声应道。
张居正的到来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事情有逐渐扩大的趋势,可偏偏这傢伙和冯保不清不楚,就连徐爵都下大狱了。
之前能稳得住是因为自己对他態度依旧,並且还增加了他的权势。
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张居正坐不住也是正常。
“或许我的这位好师父还想著过些天为徐爵求求情,以此让徐爵保一条命,让他不要多言。”
朱翊钧心思流转,面上却不动声色。
“陈矩,你且留下,在此候著。”朱翊钧淡淡地对刚领了密旨的陈矩吩咐了一句。
陈矩心中一凛,不知皇帝用意,但也只能躬身称是,默默退到殿角阴影处。
孙德秀亦是侍立在御案旁。
未过多时,张居正缓步步入乾清宫。他身形依旧挺拔,然细看之下,步履间似乎透著一丝难掩的疲惫,面色也略显憔悴,不復往日的神采奕奕。
他依足礼数,来到御前,对著御座上的朱翊钧深深下拜:“臣张居正,叩见陛下。”
先生免礼,平身。”朱翊钧抬了抬手,语气听不出喜怒,“先生此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他开门见山,不打算和张居正拉扯。
“陛下。。。。”张居起身,脸上却带著深深的倦意与愁容,原本挺直的腰板,罕见地微微佝僂。
“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近来时常头昏眼,四肢乏力,精神更是大不如前。每日晨起,往往需静坐一两个时辰,方能勉强想起今日是何日,又该去何处、办何事。。。。。”
这番姿態,让朱翊钧心中暗自称奇、恍若隔世。
没想到短短几日,张居正变从意气风发变成这副模样了。
“也是,有些事不上称没有三两重,可要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
“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乾的那些事情一旦被清算是一个什么下场。”
朱翊钧想到了冯保、想到了徐爵,就看这些人的下场,张居正也得有所忌惮。
他不为自己著想,也要为子孙著想。
更何况张居正遗漏的证据太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