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秀早在冯保来之前便用詔书调走了门口的护卫。
陈矩是御马监的老人了,而御马监便能控制宫內禁军,因而所有人並未怀疑。
而后一群人便打开箱子,拿起武器,挟持了眾人。
即使如此,也不过十来把刀具。
但大家並未反抗,因为孙德秀已经举起了手中的詔书。
司礼监的老祖宗、资深的老前辈张宏也“恰巧”站出来证明这詔书没有问题。
孙德秀又言,此事和在场大多数无关,只是先来控制局势,请君入瓮,等钦犯落网。
所有人自然不敢多言,只得静观局势变化。
冯保的几个死忠也被控制起来,堵上嘴。
这时所有人譁然,才瞬间明白所谓钦犯是何许人。
便立刻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冯保要倒了?
天家竟薄情至此吗?
直到冯保真的进来,孙德秀快速宣读詔书,周围等待的刀手一拥而上。
司礼监院內,跟著冯保前来的几个壮硕的宦官想去阻拦,但被刀砍断了胳膊。
冯保呆愣几秒之后才想起跑,却被陈矩一刀砍伤大腿,又一刀刺中其腹部。
隨后,张鯨一刀砍伤冯保的胳膊。
冯保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接著,孙德秀、张宏来到冯保身边。
孙德秀深吸一口气,没有急著杀冯保,而是拿出詔书再次宣读了一遍。
这一次是完整的读完詔书。
细致的数落了冯保的罪行。
其中又多了贪污、诬陷、索取贿赂、迫害忠臣等罪名。
冯保失神地仰望著天空那狭小云层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仿若看到了往昔的辉煌。
他口中血沫不断涌出,隨著“嗬嗬”的喘息声,一串串血泡破裂。
他费力地开合著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没人能听得真切。
陈矩离得最近,隱约听到其好像在不断念叨著“皇爷。。。。皇爷。。。。”
他双眼凝视冯保的惨状,此时竟颇为同情。
张宏缓缓闭上双眼,在这皇宫之中,他已歷经四十余载。
眼前冯保的惨状,让他想起往事,兔死狐悲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孙德秀重重地嘆了口气,即將接任掌印太监职位而满心的喜悦,此刻竟如泡沫般荡然无存。
他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空虚。
他们都是这宫廷权力漩涡中的一员,而如今,冯保的下场仿若一面镜子,映照出他们每个人命运的无常。
倒是孙海、客用、周海等没有这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