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两五!!!!】
晓夏余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那辆再加五钱银子就能买下她的轮椅。
傅淮晏原本戏谑的眼神莫名森冷了些,“怎么,这位嫁了个瘫子丈夫的可怜的大善人,对本王的决定有意见?”
时刻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晓夏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意见,没意见,王爷英明。”
嘴上奉承完心中却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回嘴。
【我算什么东西也配有意见。】
话音落下,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晓夏吐槽完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傅淮晏刚才说了什么,不确定地回想了一遍他说的那几个字,她后脑勺立时细细密密地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冤枉!王爷误会了,奴婢没说过那种话,奴婢绝对没有说过自己是嫁了个瘫子丈夫的可怜人!”觑了一眼傅淮晏明明没有表情但看着依旧有些凶的脸,晓夏不自觉的有些腿抖。
“冤枉?”傅淮晏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幻羽在骗本王。”
晓夏头皮发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但那种话奴婢真的没有说过。”她说着顿了顿,为自己和幻羽找台阶,“或许是外面的人瞎说,让幻羽侍卫误会了?”
【大善人她倒是和顾辰说过,没想到暗卫连这种事情都要禀报。】
晓夏余光往幻羽那边瞄了一眼,看他身板挺直不卑不亢一副自己不怕查的姿态,晓夏暗暗拧了拧眉。
【你小子,同为社畜,害死我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打小报告在职场里可不是好事儿嗷!】
【打小报告就打小报告,可不能添油加醋啊,你这样可是容易被孤立的嗷!】
【瞧着人模人样的,做的事情怎么就能那么不顾同事死活呢!】
傅淮晏脸上没表情的时候神情就有些让人难以捉摸,典型的臭脸家族的一员,他不说话晓夏也判断不出来他是否满意她的回答。
领导没发话之前,作为在傅淮晏那里有过案底的晓夏同志根本不敢催,只能抓心挠肝的等着。
吵闹的脑内终于安静下来,傅淮晏朝幻羽示意。
幻羽颔首,而后没有感情的声音在晓夏耳边响起,“欺诳主上,轻则拔舌充作军妓,重则五马分尸。”
那声音像是最后的宣判,晓夏心脏猛地一颤,一直强压着的惧意扑头盖脸将她压垮,书中对于傅淮晏心狠手辣的描述一桩桩浮现在她眼前。
被剥皮剔肉的卖国贼,被丢入兽群尸骨无存的叛徒,被沸水和铁刷反复刮擦只剩一架白骨的细作……
晓夏像是在悬崖边一脚踩空一般,控制不住地一颤,再开口时连嗓音都有些发飘,“奴婢…奴……奴婢真的没有说过那种话。”
这几个字太过苍白,但却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一刻,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这个权势至上皇权至上的社会,如何生如何死真的就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一言一行都由不得她耍心思,哪怕她没有恶意,哪怕她只是为了示弱以便能尽快融入周围人。
或许是过了很久,又或许只过了几息,晓夏耳边传来幻羽人机一般毫无情绪的声音,“主上,该用膳了。”
“嗯。”
不轻不重的声音落下之后,一众侍从端着碗盘鱼贯而入,机械有序没有发出半点杂音。
晓夏僵立在原地,垂眼看着地上被自己鞋底抹散后慢慢消失的水迹。
*
这缕异世的魂魄有多吵闹,傅淮晏是深刻领教过的,如今人就立在旁边,耳边和脑内还能这么安静,看来真是吓狠了,连本朝严禁军中将士狎妓,根本没有军妓这回事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