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宜被气笑了。
谢祺见她笑,反而更生气了。
“你连外祖母都不怕!”
“为何要怕?”她依旧如常,不紧不慢道:“太王妃明察秋毫,公正严明,我为何要怕她,祺姐儿尽管去吧。”
“你!”谢祺气急,转头就对谢霖喊道:“哥哥,快跟我走!”
“不走不走!”谢霖头也没抬的拒绝:“要画画,要和弟弟画画!”
“你要不跟我走,我可生气了啊!我要是生气就再也不理你了!”
霖哥儿这才着急:“妹妹不要生气,我跟你走,跟你走。”
说着,依依不舍的放下毛笔,对顾泓说:“你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画小兔子!”
“好!我等着,哥哥再见,姐姐再见!”
谢祺气呼呼的拉走了谢霖,何湘宜松了口气。
“可算消停了。”
青柠带人进来重新收拾房间,那扇屏风是肯定不能要了,墙和地也得重新擦洗一下,擦不掉的就只能重新修补。
“奴婢不明白,王妃何必如此纵着霖哥儿……”
“你还看不出来吗?”何湘宜端起桌上的茶,见凉透了,索性放了回去。
“这两个孩子是顾家和谢家的心头肉,如果出了什么事,莫说太王妃心里会不高兴,就是远在江南的谢家也不会轻易作罢。”
“奴婢明白了,王妃这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财消灾了。”
“是啊……不过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之前就说过打算送他们去松涛书院,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青柠带人在书房收拾东西,何湘宜就回自己的卧房整理账本,但她的心思也并不全在上面。
袖子里有封信,总会有意无意的戳到她的小臂。
就好像每次顾承钧看她的眼神,突如其来,又让人无法忽视。
终于等到晚间临睡前,她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这才掏出那封信准备就着烛火烧掉。
却在碰到火苗之前,犹豫了。
一旦烧了,就不复存在了。
既然如此,不如再看看?
她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信。
顾承钧没有用称谓,想必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何湘宜。
开头便是:‘见信如面’。
于是何湘宜眼前便浮现出他不知是在路边茶摊,亦或是驿站小桌上低头写字的模样。
“夏天真的来了,刚出京城就遇一场雷雨,冒雨疾行一里地,那雨便被甩在身后了。“
“遇到一片荷塘,花开的望不到头,咱府里那塘子跟这比起来,就好像是拿着芝麻比烧饼。“
“问了路人,说这里的荷花是栽来拿到京城去卖的,你若想我,不妨买上几朵,说不定能买到我看过的那朵。“
“我很后悔,没能向你好好道别,想来,你也不愿见我。”
“多年前从军在外,兄长来信总是催我写家书,我不知该写什么,现在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