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铁石心肠……不,不,你没有心肠……”
应君怜爱怜的摩挲着他的脸颊,用自己的温柔和体贴弥补他睡梦中的缺憾,她看不见梦里的顾承钧是什么样的,但她猜,他一定像只被主人家丢弃门外的小狗,正可怜巴巴蹭着主人的腿脚,用湿漉漉的眼神祈求一丝怜悯。
但那个人注定不会施舍他怜悯……
微作沉吟,她干脆侧躺在榻上,依依不舍的,又十分贪婪的打量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为什么要爱上自己的嫂子,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被瞌睡虫传染,缓缓闭上眼睛。
因着酒水的关系,顾承钧这一觉睡的分外餍足,一天一夜的昏睡,弥补了他连日的疲惫。
当他于困顿间睁开眸子时,赫然看到躺在身侧的女人!
二公子吓了一跳!瞬间清醒!
他赶忙坐了起来,并和应君怜拉开距离。
应君怜也被惊醒,先是揉着眼睛愣了一会,随即又好似想起什么,飞着眼角对二公子笑了笑。
她躺在那里,展示着自己曼妙的身姿。
“奴家这床软和吧?二公子一睡就不想醒了。”
“对不住。”
顾承钧揉了揉额角,拧着眉心诚恳致歉:“占了你的床……我,我没做什么吧?”
应君怜本想逗逗他,或是干脆敞开衣襟给他来个投怀送抱,她就不信无法在他心中占得一席之位。
但在风尘世俗中摸爬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明白命贱的道理,对她这样的人来说,比命更贱的,是感情。
爱而不得只是伤心,可若强求,就是粉身碎骨。
“二公子放心,您什么也没做。”她笑盈盈坐起来,甩了甩略有些酸软的手腕说:“就是抱着奴家的手说了一夜的梦话,只怕奴家今天连琵琶都弹不成了,妈妈又要骂我是赔钱货了,唉……”
顾承钧在身上摸了摸,好在他出门时有带银票。
“这些你先拿着,等我下次过来再给你带,就当是你这两日的缠头。”
应君怜喜笑颜开的接下:“奴家真盼着多来几位二公子这样的恩客,不必卖笑逢迎,只是和衣躺着睡一觉就能把银子赚了!”
顾承钧见她满意,自己也松了口气。
这就是他能和应君怜长久合作下去的原因,应君怜是个聪明女人,懂事、顺从,素来只求财,不求别的,这也是他唯一能给的。
他轻咳了一声,看向坐在床榻外侧的女人,示意她让让,自己要下去。
应君怜忍俊不禁:“二公子现在怎么开始害羞了呢,难道不成心里有了别人,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顾承钧道:“你我之间本就是合作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有界限的。”
应君怜虽然心头刺痛,却依旧笑容不改。
她从床上起身,帮顾承钧拿来他的外衣,本要伺候男人穿戴,后者却低声说一句自己来,就不让她上手。
“二公子没忘记咱们还在合作就行,你可答应奴家的,等将来事成之后,要替奴家赎身的。”
“我记得,没忘。”
顾承钧穿戴好就出了应君怜的房间,独剩这位暖香楼的花魁低低叹了口气。
她晃了晃手上那几张银票,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什么赎身,她赎身的银子早就攒好了,虽然妈妈要价奇高,但也不是金山银山,她总是能拿出来的。
而她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走,左不过就一个原因——顾承钧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