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他似乎是个极温柔的人,对小姐,对所有人都非常温柔。
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
她看得出小姐挺难过,想出声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湘宜回去后,就把随许淏一起回来的几个护卫叫到跟前,他们都是誉王心腹,不用特意叮嘱他们保守秘密。
但何湘宜还是简单问了来龙去脉,见和许淏说的差不多,便点点头,让他们下去歇息。
儿子的棺材被送回来了,何湘宜在踌躇该怎么对太王妃说。
但想来太王妃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最终是心一横,去了松鹤园。
不用说,太王妃看到她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一时间也是脸色煞白。
她问:“承嵩回来了吗?”
何湘宜不知该怎么回答,回来了吗?是的,只不过回来的是一把骨头……
她缓缓跪在太王妃面前,扶着她的膝盖,将许淏带了棺材回来的事情全盘托出。
太王妃没有预料中的嚎啕大哭,她甚至还呆怔了很长时间。
最终,她长长叹了口气,好像这口气在她心底憋了很长很长时间了一样。
“要抓住凶手!”太王妃用力强调:“一定要抓住凶手!为我儿,偿命!”
说完这话,她才捶着胸口落下眼泪。
“儿啊……你怎么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后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可怎么活啊……”
听太王妃哭诉,何湘宜不禁感同身受。
回忆起曾经和誉王相处的时光,她对他,也不是全无感情。
她双目酸涩,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母亲放心,害王爷的凶手一定会伏法的,这个家还有我,还有小叔子,我们是不会放过凶手!”
太王妃依旧在哭,因是年纪大的缘故,她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承钧又是个不争气的……”
“母亲,我已经有些线索了……”
线索是从孙耀庭那里查到的,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誉王的死和文昌侯脱不开关系。
她又哽咽说道:“还有小叔子,他平日看着不着边际,实则却很有主见……”
“也便只有你,还这么瞧得起他……”
何湘宜又擦了擦眼泪,轻声说:“母亲,此事不能宣扬出去,也最好不要叫家里人看出异样。在陛下得知之前,咱们还是维持现状。”
太王妃一脸颓然之色,老泪纵横。
“就这么拖着?”
“拖着,儿媳还有个大胆的想法,王爷位高权重,办起案来比谁都便利,如果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不如……”
太王妃透过泪水看她:“都到这时候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是……小叔子和王爷身形相似,必要的时候不如就让小叔子扮作王爷,先稳住大局?”
此话一出,太王妃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一脸震惊的看向何湘宜,凹陷的瞳仁深处还有一丝惊惧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