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宜愣了愣,很快又嗤笑出声。
“原来在誉王府,我始终是外人。”
“王妃……”
画屏看她表情有些担心,索性搓了搓胳膊,低声说:“这里太冷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好……”
何湘宜点头,重新整理了情绪,和画屏一起将棺材盖子重新盖上,只是没有钉钉子。
外面,天光正好,又将是一个火热的夏天。
但她在冰窖里所感受到的温度好像如影随形,一直在攀附在她的身上,她的骨头上。
她一时竟分辨不出,自己是不是也进了别人的局中局……
*
国公府世子许淏扶棺回京的事情在京城看似平静无波,但却在这片静水之下搅动着一方旋涡。
消息传遍朝野,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怀疑,猜测许淏带回来的是誉王的棺材。
早朝,文昌侯联合部分朝臣上奏皇帝,说誉王已死,请陛下下旨同意誉王府治丧,并尽快为审刑司重新安排一位是司使主持大局。
一国之君自是十分震惊,询问事情始末,文昌侯却将问题抛给了许国公。
“国公府世子亲自从青州接回了誉王的棺材,应该没人能比许国公更清楚了吧?”
许国公摸着胡子呵呵一笑:“侯爷就如此笃定,棺材里装的一定是誉王?若不是,侯爷又该如何?”
文昌侯薛百岭不以为惧,继续说道:“你可以说不是誉王,但京中客商之间已经传遍,说誉王在回京途中被山石砸死!恰好,你的儿子带回一具棺材,一切真就这么巧吗?”
许国公依旧在笑:“棺材嘛,是用来装人的,可装的到底是什么人,总要打开看看才知道啊。说实话,如果连棺材里是不是誉王都不能确认,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讲这个来龙去脉!”
见文昌侯黑着脸不说话,许国公又咄咄逼人起来。
“文昌侯,不如咱们去誉王府看看?看这棺材里装的到底是谁,如何?”
薛百岭看着他,二人年轻时在朝堂上总是针锋相对,但随着这几年他文昌侯的势力逐渐壮大,又为陛下寻仙问丹颇得陛下器重,许国公很多时候都会暂避锋芒。
今日说起誉王之事,许国公却不肯退让。
“怎么?侯爷没空去吗?若是没空可以请其他几位大人走一趟,你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弄的我都有些好奇了!”
薛百岭一瞬间想了许多,他几乎可以笃定誉王确实已经死了!棺材里装着的就是他!但看文昌侯这副样子,他又有点把握不准了。
是他操之过急,以为尸体回京此事就能搬到台面上来讲,却没想到誉王府和国公府却想将事情压下。
压吧,等证据陆续送来,坐实誉王已死的消息,看谁还压得住!
“陛下,”文昌侯突然对一国之君拱手:“下官也是出于对江山社稷考虑,这才不得不把坊间传言当真,若誉王还活着,那我们静待王爷回京,便可真相大白!”
“嗯,朕也觉得,坊间传言也不可尽信,若誉王真的出了什么事,誉王府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陛下英明!”
许国公又发出一声冷笑:“原来侯爷也没这么笃定啊!我险些以为,侯爷是杀死誉王的凶手呢,这么的言之凿凿!”
文昌侯锋利的眼刀看向许国公,没再说什么。
他的目标是誉王,许国公和他儿子并不能入自己的眼,不能为了捡颗芝麻就丢了西瓜!
许国公一回家就把一份名单交给许淏,叮嘱他亲自交到顾承钧手上。
“父亲,这是在朝堂上,跟文昌侯一起请命治丧的官员名单?”许淏不满:“给他做什么?”
“是他让为父记下的!”
许淏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