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宜微抬下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她漠然说道:“看来陶夫人为了给儿子找个好媳妇,没少费心思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陶夫人迫不及待道:“王妃若担了这差事就一定能理解我了!我知道,谢小姐是个好姑娘,王妃放心,我们陶家绝对不会亏待了她!且说我那幺女,也是个好姑娘!琴棋书画全都精通,还在松涛书院读过书呢!等将来嫁给谢公子,必然也是开枝散叶安稳内宅的一把好手,谢家也不会吃亏!”
何湘宜这才向她看去,眼底好像藏着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陶夫人脸上的笑容忽的僵住。
县主更是气的不知该从何处骂起,她一把夺过丫鬟手上的扇子给自己扇风,又对何湘宜说:“我向你保证,我们国公府是最后一次请这老妇上门了!”
“这……”陶夫人尚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有些手足无措:“可是王妃不喜欢我那幺女?”
“你听好了,”何湘宜打断她,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且无比森寒。
“谢家和誉王府,不会强迫任何一位女子嫁给谢长公子,谢长公子心性纯真如孩童一般,也不会强迫任何一位姑娘!哪怕让他一辈子做个孩子也没关系,我们两家又不是供养不起!”
“不强迫不强迫,我们是自愿的!”
“是你这个当母亲的自愿吧?”何湘宜瞥了她一眼,厌恶道:“你身为母亲,不顾女儿的终生幸福将她往火坑里推,只为换个能为你儿子开枝散叶的肚皮。而且,你还挺挑啊,要家世,要才学,还要相貌,是打算再生一个漂亮的小傻子吗?”
“王妃,这话就说的难听了……”
“我才一句话你就觉得难听?方才你说了那么多,怎么不问问本王妃觉不觉得难听?陶夫人,既然你这么想为儿子娶妻生子,为何不干脆自己去换嫁?你看谁家有能生的婆娘,换回来给你儿子当妻房吧!”
“你!我!”陶夫人被她羞辱,当即怒火中烧,却又碍于身份不敢发作。
何湘宜继续说道:“陶夫人别生气啊,本王妃也是为你好,省的你将来被儿媳怨恨,被女儿记恨,进了棺材板再被挖出来曝尸可就难看了!不过可能就算到了那时候,你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吧?”
“我好心好意来与王妃结亲!王妃你竟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我们两家还是亲戚,实在有伤和睦!”
“从今日起,誉王府没你这门亲戚了!”
“你!”陶夫人一把年纪还受小辈申斥,她面子怎么过得去,马上就大声嚷嚷起来:“你说不认就不认?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是亲戚!有本事到太王妃面前分辨分辨!我看这誉王府是你说了算还是太王妃说了算!”
她这一吵嚷,外间的宾客也被惊动。
本来在男宾区宴客的世子许淏,听下人说县主这边有人在吵架,连忙小跑着过来,一进门就见一位矮胖的妇人在抹着眼泪控诉县主和誉王妃欺负她这个亲戚,目中无人,不敬长辈!
陶夫人一见世子来了,立时又哭着上前倾诉。
“世子,你可千万要给老身评评理啊!我今日来你府上做客,县主一口一句让我以后不必登门!誉王妃更是连我这个姨母都不认!虽说我们陶家不算皇亲国戚,那在京城也是有脸面的人家,她二人这样不敬长辈,真是叫我老脸都无处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