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他的孩子,不过也幸亏不是他的孩子,他觉得自己卑贱不能玷污王妃这样高洁无华的女子,也不配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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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湘宜忧心忡忡的回到栖风院,让青柠把马棚里的事跟画屏、流萤说了。
流萤听到方月栀的时候已经破口大骂:“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方小姐,天生一副刻薄相!果然一肚子坏水!不!一肚子马尿!整日不知钻营些什么东西!这种人也配得上二公子?!我呸!”
画屏却道:“丙奴只说让王妃小心方月栀,却没说把水换成马尿的就一定是方月栀啊。”
“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不是她能是谁!”
“万一是丙奴对方月栀心生不满,在故意嫁祸她呢。”
“他为什么要嫁祸方月栀啊!画屏,你到底是王妃的人还是方月栀的人!”
“我也是就事论事……”
青柠给何湘宜奉了盏茶,对她二人无奈说道:“你们就别吵了,画屏说的没错,丙奴的话也不一定可信。你们想啊,就算真是方月栀做的,她也不可能亲自动手被撞见吧?”
想想也是,那种腌臜活,肯定要差遣手底下的丫鬟去做。
丙奴就算有可能认识方月栀,总不可能连她身边的人都认识吧。
何湘宜掀开茶盏的杯盖,是人参桂圆茶,养气用的,青柠嘱咐茶水间放的温凉才给她端过来,避免她因为天热而没胃口。
“丙奴说出方月栀只有两个原因,”何湘宜喝了口茶说道:“要么是方月栀得罪了他,他想趁机攀咬。要么就是方月栀真的做了,且是自己亲自去做的。”
仔细想想,这两个可能都不大。
“假设真是方月栀做的,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何湘宜看着她们说:“破坏及笄宴对她有什么好处?我看得出她好像并不喜欢祺姐儿,但也不至于毁掉她的及笄宴吧?”
“有些人坏到骨子里了,就算和你无冤无仇,也能做出些极端恶心的事来给人添堵!”流萤噘嘴道:“比如何玉姣!您看她的所作所为,俨然就是个疯婆娘!”
“好吧,就算如此,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做什么事总要有自己的目的吧。”
“目的就是给祺姐儿添堵!”
青柠却摇摇头说:“此事看着是在给祺姐儿添堵,奴婢却觉得她是冲着王妃来的。”
何湘宜点头:“如果当日正宾洗手时发现是马尿,及笄宴办不下去,得罪宾客,得罪国公府,京中还不知要怎么议论,到时候太王妃也会大发雷霆。”
流萤惊讶道:“原来这才是方月栀的目的啊!您这个大儿媳失宠,那她这个二儿媳正好可以顶上了!”
何湘宜点头,又摇头,她总觉得事情似乎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而誉王早就知道了真相,他没说出来,也没追究,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顾承钧?
突然,何湘宜想到那日送客的时候顾承钧找她,问她要不要追究,还说不想让她追究,对方毕竟是客。
好一个毕竟是客,她当时还以为他嘴里的客是指祺姐儿,没想到是方月栀!
如果当日王爷就从丙奴嘴里得到了‘方月栀’的名字,他势必要先问问顾承钧打算怎么办,因为他二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顾承钧不愿让未婚妻背上欺辱嫂嫂的罪名,便主动来向她示好,询问她的想法。
那盆马尿泼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在顾承钧眼里看到的愤怒和心疼都是真的,原来跟他对方月栀比起来却是一文不值。
难怪内宅的女人一旦多了就容易生出龃龉,原来是有些感情真的经不起比对……
何湘宜定了定神,又喝了一口凉茶。
她现在基本已经能把前因后果联系到一起了,唯一的疑点就是誉王那日回府了吗?为何没人报她,又为何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