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我就是看你生病了,怕你一个人待着太寂寞,就想着来陪陪你。”文侪眉目舒展,温和话语响在这间叫黑暗与暴雨声充斥的房间里,像阵拂煦春风。
“总是只有你会这般待我……也多亏你,否则……”
“否则什么?”
柳未摇头不语。
文侪的目光瞥向床头柜的照片,先前戚檐所说的看不清人脸的照片这会儿正逐渐浮现出其余三人的面容——李策、周宣以及一个未尝见过的女孩。
文侪猜那应该就是已经去世的李素。
两小无嫌猜,指的应该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四人。
“小柳,”文侪忽然开口,叫那手中端着药的柳未都愣了愣,“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可我丢了件金贵东西,恐怕是你们住进来前就丢了,想着在你屋里找找,以咱俩的交情,你看……”
“找吧,我不介意的。”柳未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跟在文侪后头的戚檐。
戚檐见状不疾不徐地还她个微笑,她便很嫌弃似的收回了目光。
“你自个儿找,戚檐坐下,我不要他翻我房间。”柳未斩钉截铁,语气不善。
“哎呦姑奶奶,我这又是怎么惹到你了?”戚檐满脸堆着笑拎起文侪,自个儿翘着二郎腿坐上了椅子,“咱们也是一块长大的,你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谁让你……”柳未又突然不说了,只把喝干净的瓷碗摆去床头柜上。
“谁让我对那周宣好哥哥态度差?谁让我讨厌周宣?”
戚檐笑说,却被文侪一声咳嗽制止了。
两道凶光随之瞪向戚檐。
戚檐清楚,文侪这是怕他把柳未逼急了,将他俩一道赶出去,可亲眼瞧见那柳未在李周二人之间的态度转变,他更确信柳未对周宣不是一般的特殊,但碍于文侪的警告,他还是将语气放得温柔了好些。
文侪这才放心走向房间的另一头。
先前只有戚檐探索过柳未的房间,且均止步于房间的前半部分,仔细翻找过的地方仅有那四层木柜而已。
他的脚尖抵住一张老式雕花实木梳妆台,两侧各有三层抽屉,下内侧则有双开门式样的窄木柜,一面有些花了的椭圆镜置于梳妆台正中,映得人影模糊。
他先是蹲身下去打开左右拢共六个抽屉,除去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外,他一无所获。
“你也知道的,姐姐的死对我打击太大了……我表哥他……”
戚檐忽然不说了,文侪猜是那小子忽然意识到了周宣在现实中此时已经去世。
文侪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为何前两局那袁景总是略过他的话,亦或者开会时为何不叫上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周宣早就死了。
至于柳未、李策、老管家以及四婆能看见他,大概只因他们对周宣的执念太深。
文侪想罢,没再去听俩人的对话,自顾自拉开了下侧的双开门木柜。
红绸包裹着厚厚一沓积灰的东西,文侪瞥一眼柳未,见她还算专注,这才将红绸拆开。
——是泛黄的手写信。
写信人都是柳未,而收信人则都是周宣,信上文本的感情充沛且露骨,只是比起爱慕亦或者钦佩,那感情显然更像几乎走火入魔的痴迷与依恋。
【这世上只有你能救我】
【都是我的错】
【我总像你说的那般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