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檐摔得不重,倒是肩上的伤口冒血不停。
文侪倒地不起,拿气音骂他:“你个疯子,在上边干什么呢?!说好我跳你便跳的呢?”
戚檐只是捂着肩头血洞笑:“我这不是在拖延时间么!”
“拖延时间……靠……”肋骨碎后倒刺入脏腑,文侪痛得呼吸都不畅快。
“这不是……回来了吗?”戚檐看向远方,只见那老管家带着那些个抬手遮雨的人儿跑回来。
文侪嘴角有了笑,可是太痛了。
脑袋栽进泥里的瞬间,他阖上了双目。
***
文侪再睁眼时,自个儿正躺在床上,身边坐着那拿着谜题碎碎念着什么的戚檐。
他咽了口唾沫,连大口呼吸也不敢,只试探着动了动自个儿的十指,在察觉手上没有痛感的情况下,总算放下心头担子畅快地呼吸了一通。
可他忽然心头一动,霍地翻身起来,急促跨坐上了戚檐的腿。他猛然揪过戚檐的衣领,解开那人衬衫的纽扣,把衣服扒了开。
——肩上没有伤口。
他总算放下心来,却见那戚檐适才还惊诧的神情,已然变作了笑:“哥,这么关心我?”
怕文侪摔,戚檐的手半环住他的腰,趁势把脑袋塞去他怀里转,同时给他提供一些信息量,免得给文侪推了开:“你晕过去后,老管家他们来了,我起身正打算告状呢,伤口却没了,你身上伤也一样,但是一直不醒,我就给你抱回房歇着了。”
“没伤可好啊……”文侪直接把脚往床下跨,又稍稍踮脚跳了跳,似乎很是满意。
“说起来,当初在杂物室咱们不是找到了有关‘神明’的线索么?那箱子里还配了宅中人的大合影来着。”戚檐跟着下床,随着他往外头走。
文侪点点脑袋:“一条大红缎子,写着‘我们的神明’,只是目前也还没弄清楚,那照片究竟是某宗教的信徒合影,还是暗示神明就在那群人之中。但不论如何,我觉着都同谜题三的‘异教徒’有点关系。”
“这样啊……比起异教徒,你觉着这宅中最像信徒的人会是谁?”戚檐扯着嘴角笑,即便他还在问,手圈住文侪的腕却将人生生往楼下带。
“虔诚冷静的就是老管家,狂热的大概是袁景吧……”
“咱们先去查那好似知道不少东西的管家?我刚刚忽然想起咱们还有个房间没去过。”下了楼,戚檐径直将手握上一间房间的门把,“第一天我从外头进来,那老管家就是从这儿给我拿的毛巾,想来应该是工作间一类局域。”
门随着手的推动向里开,里头竟是类似静室布置的小房间。袅袅白烟随着香炉中的几根线香朝上飘,八张茶案整齐摆放于房间两侧,中间地方摆着个百鸟朝凤曲画屏,恰恰好将后边东西遮了个完全。
“哟,这百鸟朝凤图画得还真好!看来是找对地方了,我倒要看看后头供着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戚檐笑着,双手抵住画屏一角,往旁侧一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相框裱起来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青年眼神冷淡,似笑非笑,气质尤为脱俗。
“哥……”
“是你啊。”
遮挡文侪视线的大高个倏然朝旁让开,文侪在阴梦中又一次直面自己的遗照,畏惧感一点没有,厌恶心倒是噌噌往上涨,他毫不犹豫地对着“神明”大不敬地骂了句脏话。
“靠!”
“真漂亮……”戚檐盯着那照片看一会,又扭头瞧一眼文侪,“但还是真人更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