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也仅有这个了。
小刀被突然抽了出来,直直冲向那玩意醒目的巨眼,可就在一刹之间忽地转向了那玩意身体上的其中一个囊肿——
这怪物身上那眼珠子自然是最醒目的,戚檐猜自己当初最先捅的也绝对是那只眼睛,而后来能破局,定是改了路子。
囊肿被割了下来,“卵”中掉出个白花花的玩意。
不会真的是虫吧……
大概是由于他绕了个弯的缘故,他的刀没有像上次一般被立刻夺下来,但也不过给他争取了不到2秒的停顿。
就在那短短2秒间,他扑过去将那白色的东西盖在了掌心下。
那夺过刀的怪物一刀捅入了他的后背,戚檐疼得开始冒冷汗,却是颤抖着张开手掌,在他看清那是个纯白色圆形药片时,又有一刀扎入了他的后背。
紧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
他的大脑在叫嚣着罢工,难以保持清醒的意识却仍旧在他意志的强硬威逼下缓慢地运作。
他的确见过那玩意,是在哪里呢?
没有时间给他慢吞吞地想,漫长的3秒里,他想起第一轮在一层某个卧室中翻到的药罐子,那里头恰好装着无色无味的圆形药片,而在那罐子的表面贴着——“二号药”。
是谁……来着?
又有一刀捅入他的脏腑间,血色将他的白衬衫浸染得鲜红。
戚檐竭尽浑身力气翻过身,说:“袁、袁景。”
“袁景!!”
“你这个杀人犯!!!”
***
昏迷,再睁眼。
门口窝着一摊血,戚檐的回忆却停在了温室里。
他打量着自个儿完好无损的身躯,仰天笑。
“活下来了啊……”
他自觉没什么好笑,于是干巴巴笑了几声,便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栽进了被缛中。
***
第七日到了。
火光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双眼,从脚边燃起的火苗蠕虫一般上爬,再上爬。烫意扎进骨肉,高温烧脆了几截白骨。
一楼是震天的哭喊,无人观看的电视机嗡嗡报道着愈发严重的山崩。
吵,真吵。
戚檐从二楼往一楼大门处跑,入目有袁景止不住的眼泪,柳未为防呻|吟在手臂上留下的齿印,还有像根老松般立在门边的老管家。
那人默默瞧着戚檐从身边跑过,挺直的脖颈弯下来,说:
“少爷,早安。”
戚檐没有回答,从那人身边经过时,其依旧低垂着脑袋。
后来抬起来了吗?
或许抬了,又或许没抬。
这阴梦里头没有了他,一切还会照常运作吗?
还是在他目光挪开的一刹,他们的时间便彻底停滞了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