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巧合的很。
那日,灰影失眠,在府中瞎溜达。
正好碰上霜月半夜翻墙回来,他还以为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上去一番交手,没想到竟然是半夜上山采药的霜月。
两人交手之后,霜月才不得不将事情合盘托出。
她在琴心斋许久,从沈云汐还未嫁进来之时就在,所以沈云汐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从初嫁进来时的忐忑惊慌,再到心无旁骛尽心侍候,再到送走萧豫时的终于松了口气,再到后来的绝望、麻木、波澜不惊。
再到那日,萧焕突然戎装进京,一匹汗血宝马穿过大半个京城,最后扬鞭勒马停在忠远侯府时,京城的姑娘们欢欣雀跃,个个激动不已。
霜月意外的发现,一向与世无争独自安好的沈云汐竟同样的激动,不过她的激动与其他人不同,还带着些怅然与忧愁。
后来,通过她的观察,几乎可以确定他们二人有情。
沈云汐总是在听见别人说起萧焕的消息时,不自觉的停下手上的动作,仔细聆听。
还会远远的凝望萧焕,然后在他发觉之前,悄悄低下头,眼神黯淡。
而她病重一事,刻意瞒着所有人,这便包括萧焕。
霜月虽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有误会。
生命将近,霜月不希望两人都抱憾。
正巧碰上灰影一事,便正好将此事和盘托出,希望能借灰影的嘴,将此事告知萧焕。
回到琴心斋。
沈云汐失魂落魄的坐在桌边。
突然,嗓子眼里痒痒的,她连忙用帕子捂住,趴在桌上一阵咳嗽。
咳嗽声渐停,她仍旧趴在桌上。
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直到时夏推门进屋,她才慌忙抹开眼泪坐起身。
时夏阴沉着脸,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沈云汐顾不得眼角尚未拭去的湿润,连忙上前拉着她坐下,关切地问道。
“她们又欺负你,拉你去干苦力了?”
时夏摇头。
“那怎么了?”
时夏拉着沈云汐,一同坐下,“是冯婆子那帮人。”
“冯婆子?”沈云汐想了想,没想起这人是谁。
“九月初七二公子的冥诞,按照习惯,要在这日烧一件新衣,原本这件事世子已经吩咐冯婆子等人去做了。”
时夏道,“我亲耳听见玄青将军让冯婆子挑最好的布料,绣一件衣裳。”
“可没几日就是九月初七了,我刚刚路过,想着若是做好了,去将衣裳拿回来。”
“可那送去的布料还好好的放在桌子上,一动未动。”
沈云汐皱眉,后日就是九月初七了。
“我想问问冯婆子,明日可能做好,若是做不好,可有什么方案应对。”
“可那帮人,仗势欺人,不仅嘲讽咱们二公子是庶出,还说一个死人而已,冥诞这种骗骗活人的日子,随便拿件纸扎心糊弄糊弄就行了。”
时夏对着窗口,大声骂了几句。
看起来真的是气坏了。
这帮下人不上心,沈云汐早有心理准备。
赵氏管家多年,这帮人都算是赵氏的心腹,就算赵氏不吩咐,也会帮着赵氏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