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的余波撞得陆昭耳膜发疼。
他踉跄着扶住石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不敢松开——那石碑此刻像块烧红的炭,隔着掌心的茧都能灼出刺痛,可更烫的是胸口的双鱼佩,几乎要将他的肋骨烙穿。
"看。"李长风的声音突然压过轰鸣。
陆昭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冷汗瞬间浸透后颈——原本刻着血字的石碑表面,正渗出深褐色的纹路,像被雨水晕开的墨迹,渐渐勾勒出幅模糊的地图。
最醒目的是三个红点,其中一个正对着他们所在的白骨城方向,而另一个红点旁,用古篆写着"酆都地脉"。
"这是。。。。。。"慕云真的三清铃在袖中轻颤,铃舌撞出细碎的清响,"像是幽冥道的缩略图。"
李长风伸手触碰石碑,指尖刚要贴上纹路,那地图突然凝实几分。
他收回手时,掌心沾着星点荧光,"镇魂玉引动了地脉灵枢。
我师父说过,青城山历代掌门都在寻找能定位太初之魇弱点的法子,看来这玉符里藏着祖师的后手。"
陆昭盯着那三个红点,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推演空间里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十二道黑影坠向人间,每道黑影落地时都掀起血色雾霭。"太初之魇的怨骨。"他脱口而出,"之前系统提示过,要彻底封印它,必须先摧毁十二块怨骨碎片。
这些红点,应该就是碎片的位置。"
"分头行动。"一直沉默的赵无极突然开口。
他抱臂站在阴影里,道袍被黑雾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挂着的青铜小剑,"十二块碎片分布在天南地北,我们耗不起时间逐个排查。"
周青岚从袖中抖出枚骨笛,笛身刻着南洋降头特有的咒文。
她用指腹抹过笛孔,抬头时眼底泛着冷光:"我可以用降头术追踪怨气波动,确认碎片大致方位。
但需要至少两人配合。"
李长风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他发梢还沾着白骨城崩解时的黑灰,却依然站得笔直:"陆昭的血是关键,不能离开核心战力保护。
慕云真、林逸,你们跟他一组,先取最近的三块。
我和周姑娘、赵道长去另一处——"他突然顿住,看向陆昭的眼神多了分沉郁,"那处怨气最浓,可能有太初之魇的残识驻守。"
"师父!"慕云真上前半步,道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脚踝处系着的天师铃,"要去该我——"
"闭嘴。"李长风截断她的话,声音却软下来,"你娘当年就是为了护我才。。。。。。"他别过脸,从怀中摸出个小瓷瓶抛给慕云真,"这是青城山秘制的定魂丹,遇到邪祟迷心就服下。"
陆昭看着这对师徒,喉间发紧。
他摸了摸胸口发烫的双鱼佩,张道陵残识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李长风在隐瞒。
镇魂玉的秘密不止引动灵枢,他师父失踪前,应该还说了别的。"
"走。"李长风转身时,道袍扫过满地骷髅残骸,"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别轻易信'善意'。"他最后看了陆昭一眼,那眼神像要把什么刻进年轻人骨血里,"特别是太初之魇的'善意'。"
三日后。
陆昭仰头望着眼前的废弃古庙。
门楣上"青元观"三个大字已经剥落大半,只剩"元"字的最后一笔还勉强挂在砖缝里。
风穿过残墙时发出呜咽,混着腐叶和霉味灌进鼻腔,慕云真皱了皱眉,伸手按住腰间的桃木剑。
"地图显示,第一块怨骨就在这里。"林逸晃了晃手中的罗盘,青铜指针疯狂旋转,"但。。。。。。这里的怨气比预估的浓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