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爹。”满屯揪着二弟站起来,谷屯不满,“刚进家门,大哥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
“冬天闲的生蛆,你干啥了?就知道喊累。”满屯把弟弟推出门,顺手带上房门,“爹,你休息会儿,西头那边我派人盯着。”
没确定这伙人是自己人之前,他得派人盯着。
半个时辰以后,周满屯媳妇戴红英领着十来个妇人,挑着一桶桶热水送过来。
冯老太这些老太太最闲,满眼感激的招待人,周谷屯领着村里汉子推着几辆板车过来,车板上放着铁锨、镐头、橛子这类工具。
这可是解燃眉之急,逃荒路上为了轻装简行,很多东西都没带。
这会儿要修缮房子,工具就不够用了。
没想到瞌睡来了有枕头,桑家庄人这会儿可太欢迎他们了。
没一会儿,有金跑了过来,“甜丫,常安哥,那些汉子问来问去的,感觉像是专门来打听事的。”
“何止是打听事儿,分明是专门来盯着咱们的!”穆常安朝东边枯树后看一眼。
甜丫和有金看过去,一片棕色的衣摆露出来,和荒草混为一体,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那咱们要不要把人赶走。”有金问。
“赶什么?”甜丫摆手,“派盯着咱们也是人之常情,换位思考,要是我们村突然落户过来小二百人。
都是外人,不得防备着吗?
谁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坏心?
咱想要和他们处好关系了,就得拿出态度来。
反正也没啥不能让人看的,等他们放心了,自然就走了。”
有金懂了,点点头准备走,穆常安喊住人,“告诉村里人,山里的事一个字都不准往外提!”
“哥,你就是不交代,村里人也不会提。”
刘小蔫一家和赵大川那伙人都死在山里,这事儿不好说也不好听,他们现在已经落户,是正儿八经的良民。
提这些事只会自找麻烦!
“哥,甜丫,你俩在这儿呢?叫我好找!”石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过来,带着几分急切。
“怎么了?”甜丫听出他话里有些不对。
“那边林子里有人盯着咱!不像个好人!”石头朝房子后边指了指,“不知道盯了多久,跟条毒蛇似的。
要不是丧彪冲那边叫了几声,我们都不知道。”
他们忙着收拾倒塌的屋子,屋子后头还来不及转悠。
屋后有片密林,听周村正说林子后面有个河,过了河就是这片为数不多的一座山,挺高的。
“去看看!”甜丫提步跟上,“是人是鬼去看看就知道了,上定村的人好歹算是光明正大的盯梢。
这人躲在屋后的密林子里,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穆常安把肩上的木头扔到地上,交代村里人继续干活,他拍拍手跟上去。
到了屋后,甜丫突然改变主意,让石头把盯梢人的位置点出来,她喊来丧彪。
指了指那个地方,把丧彪放了出去,丧彪可聪明了,闻着味就找过去了。
尖利的吠叫,躲藏的人惊呼一声,叫完像是反应过来,突然没声了,只剩野草晃动。
“还不算傻!”穆常安冷嗤一声,吹个口哨唤丧彪回来。
一刻钟后,甜丫领着丧彪从屋后绕出来。
石头和穆常安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