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我,似乎有些犹豫。
这种目光,实在不怎么妙。
我忽然生出大祸又要临头的预兆,虽然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但隐约知道他必定制定了会令我极不喜欢的措施,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实施。
我紧张地咽一口唾沫,打算自救,「安燃……」
安燃截住我,「君悦,没事的。」
淡然的口气,让我更恐惧。
我摇头,「安燃,不要。」
安燃说,「你连我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就摇头说不要。」
不管你要干什么,我一定不喜欢。
我往床头缩,安燃却已经开口,叫了一声,「阿旗。」
房门打开,阿旗领着医生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三个手下。
我问,「安燃,我又做错什么?你至少让我明白一次。」
安燃把我从床上拖出来,按在他怀里,声音极温柔,「君悦,不过是营养针,我找了最有经验的人来,保证一点也不疼。」
他怎么可以这样?
一边温柔地对我说话,亲着我,一边把我的胳膊拽出来,递给那些人。
我哀求他,「安燃,我不要打营养针。你也知道,小时候我被打怕了,我怕这东西。你明明知道。」
安燃抱着我,说,「我知道。」
声音柔和,钳制的力度却很大,我的手抽不回来。
宽袖子被掠到上臂,手肘内侧凉凉的。
阿旗说,「君悦少爷,你放松一点,医生很熟手,不会痛的。」
我没空理他,对着安燃,低声哀求,「安燃,你不要这样对我……」
安燃将我抱得更紧,「君悦,我不是在虐待你。你讲一下道理。」
分明就是虐待。
就是虐待!
安燃说,「你贫血,吃得少,吸收又不好,轻得像张纸。」
我说,「这怎么能怪我?」
安燃说,「我没有怪你。」
我说,「那就不要给我打营养针。」
安燃叹气,「君悦,你什么时候才可以稍讲一下道理?你身体不好,自己难道不知道?」
「我身体不好,是我的事,与你何关?」
「君悦,」他声音蓦然沉下来,十分可怕,眼神完全阴鸷到令人恐惧的地步,再不复原来的温柔,冷笑着问,「你一定要我再狠狠教导一下你?」
我悚然。
还没回答,安燃已经对旁边为难犹豫的医生下令,「快点做事。」
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感觉酒精擦在皮肤上的冰凉,感觉针头刺入手臂的痛。
甚至针剂注入身体,那种强迫性流动,融入血液的恶心感,都很明显。
安燃对我一直在注射过程中不断企图把手抽回来非常恼怒,对我说,「要是针头断在里面,我会让你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好过。」
注射结束后,众人都默默离开。
我开始在安燃怀里大哭。
不是我愿意呆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