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在我又一次迟疑地向四周看去后,彦卿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将军,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幻觉?”
nbsp;nbsp;nbsp;nbsp;幻觉?彦卿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种可能性。
nbsp;nbsp;nbsp;nbsp;我刻意忽视着周围,只定定地看着前方的地面,平稳的陆地像是发生了扭曲般化作一团漆黑的深渊。
nbsp;nbsp;nbsp;nbsp;四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就连声音也全都消失不见。
nbsp;nbsp;nbsp;nbsp;无数红黑的幽魂从地底爬出,一步一步他们用不成声的嗓音呢喃着无人听懂的话,宛如一遍又一遍的诅咒。
nbsp;nbsp;nbsp;nbsp;“我是中毒了吗?”我努力地试图发出声音,却没能听到彦卿的回应。
nbsp;nbsp;nbsp;nbsp;好吧,想点别的,比如现在的情况。压制这些动乱不是什么问题,更大的问题在于,引起这些动乱的人是谁,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红黑的幽魂突然攥住了我的脚腕,如同踏入寒冬时节冰河中一般配冰凉感顿时传遍全身。
nbsp;nbsp;nbsp;nbsp;“彦卿”我再度去叫那个本该在自己身侧的少年,却依旧未能得到答复。
nbsp;nbsp;nbsp;nbsp;紧接着,第二只手抓住了我另一边的脚腕,将我完全地禁锢在原地。
nbsp;nbsp;nbsp;nbsp;血色随着众多幽魂的动作涂抹在身上,就在我觉得我可能就这样被“吃掉”时,我终于听到了彦卿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他说:“将军,是彦卿做错了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幽怨的语气仿佛一个亲昵的玩笑,可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分明不存在半分笑意
nbsp;nbsp;nbsp;nbsp;又一道假象。我再次怀疑起自己出现精神分裂的可能性。
nbsp;nbsp;nbsp;nbsp;而在我考虑是否要深入自证这种可能性之前,一阵剧痛将我带回现实。
nbsp;nbsp;nbsp;nbsp;伤口被用力按压着,在我看过去时,「刃」顿时收手冷呵一声,“哟,还知道疼啊?”
nbsp;nbsp;nbsp;nbsp;我仔细打量着「刃」,几秒后才确信,这的确不是一个假象。
nbsp;nbsp;nbsp;nbsp;旁边的彦卿见我回过神来也是松了口气,他虚心向「刃」请教道:“将军为什么会这样?”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也或许是因为彦卿的称呼,「刃」有些不悦地看着他,张口就说:“他对战场有心理阴影,踏入战场就会变成这样,所以这些事我们来就行,你不该叫上他的。”
nbsp;nbsp;nbsp;nbsp;虽然我知道「刃」这样说只是想将我置于安全的环境,但不得不承认,他这话没准有几分道理。
nbsp;nbsp;nbsp;nbsp;心理阴影我继续盯着地面,这次却什么都没发生。
nbsp;nbsp;nbsp;nbsp;看着抵达现场的十王司判官,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nbsp;nbsp;nbsp;nbsp;被药物引导至魔阴身的士卒,其血液或者其他的什么,是否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
nbsp;nbsp;nbsp;nbsp;前来押人的是拘字部的判官,或许景元能够记得这位判官的名字,但对于我来说,只能略过称呼问题,客气道:“请留步。”
nbsp;nbsp;nbsp;nbsp;所幸十王司虽是不在六御之内的平行部门,但景元的名誉足以让十王司在不违背原则的地方上行个方便。
nbsp;nbsp;nbsp;nbsp;被扣住的魔阴身士卒来回挣扎着,不断有血液从伤口处流下。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再度看到了升起的幻象。
nbsp;nbsp;nbsp;nbsp;卡在一个临终的界限,我立刻后退几步,将自己的意志从刚刚的幻觉中脱离出来。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强行脱离的行为太容易造成冲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随着后退的动作而旋转起来。克制不住的喘息逐渐从喉咙溢出,我下意识抬手想要在周边寻找一个支撑点。
nbsp;nbsp;nbsp;nbsp;然而还没等我探过去,一只手默不作声地为我提供了支撑,哪怕不回头,我也知道这是「刃」。
nbsp;nbsp;nbsp;nbsp;十王司的武弁都带有面罩,而且从完全没受到影响的彦卿和「刃」来看,这东西的影响有限,大概率只是副作用产物。
nbsp;nbsp;nbsp;nbsp;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将这些人集中关押在一起后,还请不要频繁接触,最好是看押的人也多进行几次轮换。”
nbsp;nbsp;nbsp;nbsp;为首的判官沉默一礼,像是以此做了回复。我不知道他们在实际上会不会听取我的建议,但总归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nbsp;nbsp;nbsp;nbsp;缓和过来后,我看着手中带血的长剑,默默挑了一块干净的衣角将它擦干净。这身衣服算是要不得了,此时也算是尽了最后的用处。
nbsp;nbsp;nbsp;nbsp;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我没有属于自己的剑,彦卿倒是有不少来着,但要是再遇到什么事,总不能还去找彦卿借吧?
nbsp;nbsp;nbsp;nbsp;“彦卿。”我不舍地将长剑还给彦卿,却正对上他那复杂的目光
nbsp;nbsp;nbsp;nbsp;有什么不对吗?趁着彦卿还没接手,我立刻重新审视了一遍。嗯,很干净,应该没有哪里存在遗漏的血迹。
nbsp;nbsp;nbsp;nbsp;79。
nbsp;nbsp;nbsp;nbsp;「刃」说将军对战场有心理阴影时,彦卿其实是没有怀疑的。毕竟那时「景元」停顿的时间并不算短,甚至无论怎么呼唤都没能唤回他的神智。
nbsp;nbsp;nbsp;nbsp;但之后「景元」特意留下十王司的人来验证,就足以说明其真实情况了。
nbsp;nbsp;nbsp;nbsp;更何况将军看向手中的剑时明明那么细致而关切,直到最后交还过来时,都隐含着一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