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三年也不在京城,不知道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事,也不知道陈怀霖为什么突然就拿了一道昔年诏书就要造反。
她不敢问陈怀衡这件事,怕他又要发那些疯,怕他又要说一些难听的话,然而这件事问其他的人,也问不出什么来,到底如何,怕也只有陈怀衡知道了。
陈怀衡听她提起陈怀霖,也只是愣
了一瞬,而后轻轻地笑了一声,呼出气的喷在妙珠的耳畔,弄得她起了搔痒,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道:“你竟现在才问我。”
也难为她憋这么久了。
妙珠听他这话便不高兴了。
她闷声道:“你又这样阴阳怪气做什么,每回提起他你就跟疯了一样。这都过去多久了,我都不在意了,你要记到死吗。”
三年变的又何止是她和陈怀衡。
陈怀霖也变了许多。
大家都变了。
可就陈怀衡非要死记那些事。
见妙珠恼,陈怀衡也終肯好好说话了。
他现在过一天算一天,也不想和她闹不痛快。
他回了她的话,道:“太皇太后死前,给他说了一个真相,他承受不住,就这样喽。”
他语气平淡,说起这事甚至有些事不关己的冷漠。
可事实上,他也是这事的主人公。
妙珠转过了身去,面对着他,借着殿外泄露进的月光,模糊地看清了陈怀衡那棱角锋利的脸,她问他:“是说了什么?”
陈怀衡的声音在这月夜之中竟染上了几分凄清,他说:“当初先帝,原是要将皇位传给他的啊,他才是先帝最满意的那个孩子。”
然后呢,然后陈怀霖听了这个就再受不了了。
妙珠愕然,她道:“可是可是”
最后皇位不是落到他的身上了吗。
陈怀衡抱着妙珠,蹭她的脑袋,他笑道:“妙珠,你知道的,先帝是从来都做不了主的,誰能得太皇太后的青眼,誰就是皇帝。”
而又只有蠢货会得太皇太后的青眼。
妙珠久没说话,像是被这话惊骇到了。
陈怀衡甚至都觉得妙珠的身子有些僵住了。
他笑,却抱得她更紧了一些,“害怕了?”
妙珠在他的怀中,声音听着有些沉闷闷的,她说:“没有的事。”
陈怀衡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他道:“我不杀他,你回来了,我就没想过要再杀他,杀了他,你大抵要更怨恨我。你你想见他吗?”
她若是实在想见他,那也是可以的。
她现在想做什么,他都要拦不住了。
她就算是想看看陈怀霖,他也不拦了。
然而,听到陈怀衡的话后,妙珠也只是摇了摇头。
“不见,我不见了”
再相见,也只让他们都更难堪。
陈怀霖不好受,她也不好受。
妙珠道:“你放过他就好了,你能放过他就好了,他是个好人,他不该落得那样的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