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就像切人头似的右手取切,左掌横托,便神奇地将段大姐手上的十斤重酒缸子夺在手上他的动作很漂亮,就好像他爹高杀头一样,人头已经落地了,方才见鲜血外流,刀快嘛。
而高峰如今手法更快。耍把戏似的,他夺过酒缸,却不见有酒渍滴出来。
段大姐有些失态,道:“小弟,让我喝吧!”
高峰道:“大姐,你喝醉了。”
段大姐道:“酒醉心明,我清醒得很。”
高峰道:“大姐,天要黑啦!”
段大姐转而看向天,她想笑,不料当她低头看向江面的时候,她却忽然哭了。
高峰发觉段大姐哭的好凄惨,她不伸手去拭泪,凭由泪珠儿往她的衣衫上滴,滴湿了一大片。
段大姐泪眼很模糊,她好像看到了远方。
远方的红影在她的眼芒中出现了。
高峰干窘直笑,不知如何去安慰段大姐。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扶着摇摇晃晃的段大姐到大床前面,他替段大姐把外衫脱掉,侍候着段大姐睡在床上。
段大姐仍然哭着,哭得双肩耸动,哭得双目红肿。
“大姐,别哭了,睡吧。”
段大姐的双手拭去泪,她看着高峰,好像在一瞬间变了个人似的。
“小弟,来,你也睡。”
“我不敢,大姐,我守在一边。”
“听话,睡在大姐身边来。”
“大姐,我……。”
段大姐立刻整整头发,她还抹着脸庞,笑笑,道:“小弟,你觉得大姐好看不好看?”
高峰整个人傻了道:“大姐高贵,叫人不敢高攀。”
段大姐吃吃笑了。
女人在这时候的笑大都很媚。
高峰就觉得段大姐女人味十足。
段大姐笑着伸出一手,道:“再是高贵的女人,到了床上全一样的原形毕露,现在不是高贵的时候。”
高峰道:“大姐,还是不要啦!”
段大姐道:“我命你睡在我身边,还不来!”
高峰睡下了,他小心地睡在段大姐身边,很规矩,他的双手就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才适当了。
段大姐口中的香味,香味中也有酒味,但高峰小生羞羞只能呆看屋顶。
段大姐也不动,她悠悠地道:“也许我真的年纪大了,早忘了我还是个女子了。”
高峰道:“大姐的美丽如花盛开,大姐看去不过二十……二十………吧。”
段大姐淡然一笑,道:“我也忘了自己的年纪了,我只记得一件事情。”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只记得那件事情,我……啊……”
她又开始落泪了。
这一次她的泪水顺着双颊往下流,流过了耳鬓湿了枕,却仍然哭着。
高峰只得取出一块布巾为段大姐擦着泪水。
他劝道:“大姐,别多想了,睡吧。”
他也只能说出这句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段大姐到底有什么令她如此伤心之事。
忽然,段大姐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