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由此体现的巨大差距。
她知道李沛柔并非故意要如何,甚至可能都不明白父母于她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逮着一处她以为的把柄耀武扬威,想让她低头。
在李沛柔眼中的一块小石头,在她的生命里,却是一座难以逾越的五指山,轻而易举就将她压在山底,永世不得翻身。
而她已经背负着这座山,蝺蝺独行十几载。
心底的最深处,早已白骨嶙峋。
看似只是借此推了她一小把,可实际上,却如刀剑刺入心脏,正中要害,更痛彻心扉。
萧芫迟缓地摇了下头,后退一步。
“公主殿下不必如此,您没说错,我阿母是罪臣之后,我自小被阿父厌弃,是姑母收留我。若没有姑母,萧芫早已是一具白骨,我与您,本就生来天差地别。”
李沛柔愣愣看着她,无措极了,泪流了下来,她去拉她的袖子,怕她转身就走。
“不是的,我母妃说了,人不能选择出生,这都不是你的错,我也不该这么认为,母妃都已经教训过我了。萧芫,你生气的话,也教训我好了,我绝对不还手也不告状!”
萧芫眸色清寒,一点一点,将袖子从她手中拽出。
第47章生恼
“公主金尊玉贵,萧芫有自知之明,从前是我逾矩,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否则,若妄想用萧若的事做文章,便休要怪她不留情面。
给丹屏一个眼神,让她松开,下一刻转身便走。
李沛柔怔了几息,反应过来慌忙抹了下脸,追上去,这次再不敢拉她。
“我真的没想如何,我也不喜欢萧若,她平日里的做派本就恶心人,我早就想你揍她了,以前你一直没动手,我还怪看不起你的。”
“你这回真的是大快人心,看萧若以后还敢不敢乱开口……”
萧芫都佩服李沛柔的毅力,一直追着叭叭,叭叭到了颐华殿,直到她下令让关上宫门,才终于算是清净了。
听着外头咚咚的敲门声,吩咐侍卫:“以后莫放二公主进来。”
闭门羹在前,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的公主殿下不到半刻钟便偃旗息鼓,再没听到什么动静。
……
日风簌簌,如炽暖着大地,带来愈发热闹的繁盛生机。
但朝堂官署衙门的气氛,却一日寒过一日。
自先帝时乾阳老王爷一手谋划的夺嫡之争后,前朝许久不曾如此风雨欲来。
黔方赈灾贪污之事暗中的探查渐渐明朗,牵连之广出乎所有人预料。
首当其冲的,便是之前一直蹦跶的那位监察御史。
李晁以他为突破口,拔萝卜带泥,一个接着一个,三省六部无一幸免,无论官大官小,人人自危。
风声鹤唳之下,没人能睡个安稳觉。
禁卫军神出鬼没,有时是在白日上衙的官署区,有时是在夜半臣工府邸的卧房中,没有一个逃得过。
夏日多阵雨,一日连着一日的淅淅沥沥,偶有放晴,也总是积水还未干,雷声又响在了天边,滚滚劈向大地。
午后漆陶扶萧芫起身时道:“娘子,前朝诏狱那一片的血水都让雨冲到了宫里吐水的龙头来,一片一片的红,看得真叫人瘆得慌。”
推开棂窗,檐下雨幕似珠帘,阶前一片滴答错落,天穹低沉沉的,云层翻滚间电蛇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