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无不目瞪口呆。
“洛迩小姐,你白日做梦呢?”
在这个世界,奴隶除了生存所必须的一日两餐,什么都无法从奴隶主那里得到。
手中的契约和之前破烂的借据不同,这张纸完整且整洁,上面写着一些陌生的的文字,幸好原主小时候读过书,白珈可以勉强读懂。
纸上的内容大有玄机。
多亏了之前修炼的时候没偷懒,白珈可谓是清心明目,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份阴阳契约。
所谓阴阳契约,就是在契纸上施一层幻术,以掩盖契约的真实内容。
以前在修真界做生意的时候,也曾有人妄图用阴阳契约来骗她,阳契写五五分成,阴契里却定下一九分成,被白珈识破后痛打一顿丢到北海里喂鱼。
而这份契约,普通人能看到的,就像刀疤脸说的那样,做三年奴隶,之前的债就一笔勾销,这是阳契。
阴契说的却是自愿卖身为奴还债,永不自赎。
等到三年期满,契约双方谈不拢,这张契纸拿出来,阳契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永不自赎的阴契,这上哪说理去?
而且,白珈摸了摸,契纸右下角还刻着一枚古怪的徽章,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个十字,只不过十字边缘有着不规则的凹凸,有点像盘旋而上的枯死的藤蔓。
有些大家族会有自己的族徽,多是生机蓬勃的动物或者植物,但是这个有些诡异,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
作为族徽而言,既无法彰显本族的威望,又不能够庇护子孙,实在难以理解。
“你的命还挺硬的。”刀疤站在她身后,冷不丁来了一句。
白珈不明所以:“什么?”
“那天在路上,亚伦大人的马都把你撞飞了,没想到你没事,命真硬。”刀疤脸对她刮目相看,“亚伦大人那匹马跑的快不快?”
轰一声。
周围安静了。
心跳和呼吸不自觉地加快,变成惊雷,一下一下捶在她胸膛,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
门外的窃窃私语、众人讶异且同情的脸,都渐渐模糊。
白珈只能感受到愤怒。
是洛迩,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在愤怒。
即便心里惊涛骇浪,脸上表情却不见异样,白珈开口,声音发颤:“为什么不救我?”
这个答案于她无关痛痒,或许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的缘故,白珈总觉得该为那个无辜死去的女孩问一问。
刀疤一脸你在发什么疯,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你是什么东西?”
白珈一言不发,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
他被盯得背后发毛,转开目光,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铜币,丢到了她脚下:“喏,给你。”
良久,白珈弯腰捡起那枚铜元币,妥帖地收好。
直起身的时候,她已经按下心中涌动的恨,扬了扬手里的牛皮纸,
“能带我去看看那匹马吗?看了我就按手印。”
冤有头,债有主。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