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醉仙楼终于平静下来。
龟奴们也在旮旯里打起了瞌睡。
阿招借着倒夜香的功夫偷跑回了客栈里,一进屋就拿起桌上的水往嘴里倒。
吴影则捏着鼻子皱着眉,“王爷,这茶壶不能要了。”
阿招哐的一声把茶壶放下,擦了把嘴,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指,“快,画画!”
沈尧挑眉,又给阿招倒了一杯水,“画什么画?”
“云青的画!那个花娘说了,去那里的人没有用真名字的,咱们都忘了!”
沈尧顿了顿,转身看向身旁的吴影,吴影是先太子贴身暗卫,这几人里也只有他见过云青的样子。
却见吴影左手搭在腰间的剑上,连连摇头,“我只会杀人,不会画画啊。”
沈尧叹了口气,走至案边,拿起毛笔轻点墨汁,“你说,我画。”
一柱香后。
阿招在床上睡了一觉,等他再睁眼时只见地上扔着几张废纸。
沈尧坐在桌旁,吴影站在身后,而桌上摆着一幅已经画好的画像。
他走近一看,作画的人只寥寥几笔,便栩栩如生。
画像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眉眼间有几分异域风情,眼角还有颗痣。
沈尧放下手中的笔,回身问道,“这回怎么样?”
吴影许久才回应,“像,真像。”
沈尧将画卷叠好,“只是可惜,这是她二十年前的样子,也不知道和如今还像不像。”
阿招将画揣进怀里,大大咧咧地笑道,“我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
红菱很办事。
只一晚,醉红楼的姑娘们便都知道这里有个样貌丑陋却力大无穷的丫鬟。
在这里,丫鬟与花娘争抢客人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阿招这种男人不爱的身材和长相很是吃的开。
他不停地帮这些花娘们打杂,送水,买东西,还帮她们背着郑妈妈给相好的送情书。
不出两日,就与这里的花娘混了个半熟。
他逢人便说自己身世可怜,拿出画像给她们看。
醉仙楼的这些老花娘们都经历过世事坎坷,见惯了人心复杂世间险恶,因此对他的身世也深信不疑。
可画像上的女子,她们又确实未见过。
晚上,阿招又趁着倒夜香的机会偷偷地回到客栈。
一进房就仰天嚎叫,“这醉仙楼里真有云青的消息吗?”
他伸出三根手指举到吴毅面前,“我都倒了整整三日的夜香了,眼睛都没合过。”
又扯着身上的衣角凑到吴毅鼻子下,“你闻闻!这身上都快腌入味了,明明说好是咱们两个一起,你倒轻巧!”
沈尧失笑,“怎么,委屈了?”
阿招拖长了声音小声嘀咕,“王爷……我就怕消息是假的。”